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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神魔不许

【转】《霹雳布袋戏》中的悲欢细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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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道角(双极心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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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27 17:43:42 | 显示全部楼层
酒酒 发表于 2013-10-27 12:34
貌似每个贴子聊着聊着就成水贴了……

水水更健康

鲲鹏展翅游寰宇,八荒未央风。驰溯春秋五千载,渺茫觅尘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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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道角(双极心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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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28 14:03:13 | 显示全部楼层
【他曾说:我名剑铸手金子陵,也是不归路上的不归人……】
最后一次见他,他一袭白袍,平静地坐在青岩上,散发飞舞,宽袂飘扬,似笑似叹地说着这样的话。听不出哀伤,却令人没来由地心觉苍凉。
还记得,他出场时蓝衣倜傥的样子,妙语连珠却不失温文尔雅,执着地将一把把宝剑赠出,转身的瞬间,紫扇轻摇,莞尔浅笑,洒落而浩然地吟“铸剑一生赠知己,逍遥一生而忘龄”。好像被水洗净的天空,晴朗得没有一丝阴霾。
时常想,倘若一生之中,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也不错。两个人一起喝喝茶,聊聊诗,吐吐槽,纵使被他挖苦得哑口无言也难得气闷,至亲至疏的交情淡若静水,依靠在一起也没有羁绊束缚,自由自在的岁月静好。
可是子陵,终非独善其身的人。他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大丈夫,书生的儒雅是外表,掩不住骨子里的慷慨风华。魔刀现世,他毅然担起了铸剑重任,甚至为了阻止四无君,以自己为饵,只身对抗刀王。
子陵一生,一字为“赠”,一字为“忘”。
若不忘花落的愁怨,不能赠人间姹紫嫣红。若不忘空枝的萧瑟,不能赠世人累累收获。
忘记万丈浮名,忘记烦嚣利禄,他将谈笑风生赠给了劫波艰险,他将从容潇洒赠给了生死无常。他将绝世名剑赠给了知己,他将毕生心血赠给了后辈。他将箴言赠给了认吾师,他将新生赠给了绝鸣子。他将信任赠给了同俦,他将豁达赠给了宿命。他将生命赠给了大义,他将太平赠给了天下。
曾笑他牙尖嘴利,处世不拘,他却收了折扇,伸出手,将宽容与希望赠给了世间。而后起身走下青岩,淡淡一句,各位,请了。
不求英魂长存于人心,不求姓名长镌于青史。只愿万里乾坤景泰安康,不焚毁在魔刀之下。然后微笑着,化作一盏晚灯,照亮后人的路。
金子陵,铸剑一生,赠得何止是宝剑,逍遥一生,忘得何止是年龄。





【他曾说:巧智终归庸俗,雄谋只余虚话。素还真,九泉之下,四无君等你,再续未完之局。】
他是一代枭雄,哪怕死,都彰显着霸气与骄傲。
四无君这种男人,就似惊涛骇浪,你不想爱他,却忍不住被磅礴壮阔吸引,每一声心跳,都随涛声起伏。
无需心酸悲苦的故事,无需血海深仇的过往,他昂首背立于天地之间,连最忧郁的蓝色,在他的穿着下,都显得豪气卓然。合着他迫人的姿态,凌厉的眉宇,儒雅的风度,手中羽扇轻摇,一弹指风云变色,又何须卖弄俗套的理由,骗取小女子的怜悯嗟叹?大丈夫生于乱世,自当带三尺剑,立不世之功,岂能抛舍年华,任时岁月蹉跎,白了少年头?
他以江山为盘,苍生作子,问素还真,这局棋,你敢不敢来下?
为雄心霸业,他可以残酷绝情,连天岳也做了工具,却难令人指责卑劣。为胜利他可以破敌一千,自损八百,但在失败之时,却不屑牵连旁人,孤身慷慨赴死。他有极端的自尊,赢要赢得高傲,输也要输得高傲。
也许,是他活得太过夺目,风起云涌过后,还要回归沉寂。枯荣兴歇是早已注定起始的轨道,不断前行,不可回转,没有人能例外。
他到底还是太在乎素还真这个敌人了,终不忍置对方于死地。或许在他心中,最凄凉的不是满盘皆输,而是举起棋子,对面却是一片空阔——万丈红尘虽好,但若无人与我相争,又有何意义?
四无君是怕寂寞的人。
形影相吊,是对弈者最残忍的折磨。
记得许久后,沐流尘曾在他的坟墓前泼酒问,好友,你可曾后悔投身江湖?而后凄然苦笑,四无君又怎么会后悔?
一个耀眼的开始,一个唏嘘的结局。他回身温一壶霞光入酒,摆一局烟火作棋,待君泉下,再争锋。一抔黄土,掩盖得了一身尸骨,掩盖得了一世骂名,却永远掩盖不住他的雄心壮志。
只要心屹立着,即使粉身碎骨,万劫不复也不是萎败。
你说这句号太凄厉,重似天覆。
他却视若鸿毛片羽,如此轻。




【他曾说:最终,还是你胜我一步,师兄……】
暗雨滂沱中,他这样说着,好似喃喃自语,听不出是叹息,是自嘲,还是绝望。
我一直不知道,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到底是不是真的彻悟,只觉得自己和他一样,被冷雨浇透了。
总不愿叫他“流尘”。因为这名字太微弱,太轻薄,一定要加上姓氏才好——沐。流。尘。口中轻念这个名字时,心里会隐隐的疼,其实沐流尘本来就是一个无奈的名字。
不染凡尘,不染凡尘又如何?到头来,终是沐了流尘。
曾经想,倘若武痴一脉没有浮出水面,倘若蜀道行没有出现,或许,沐流尘还依然闲居在不染凡尘之中,做淡雅宁静的隐士。放下毛笔,拂去沾衣的叶片,指尖染上青墨与红叶的暖香,唤离月斟一盏香茗,听好友诉说心中的困顿,冷眼旁观江湖变迁,却不涉入乱世纷杂。
然而,这终归是最无力的一厢情愿罢了。就像西风吹过,树枝再怎样不舍,也阻止不了叶的零落。
所以,只能看着他踏入风波,用尽城府。看着他心中的决绝与挣扎,幽菊般沉静的外表下藏着流霜似的清寂。而一切的缘由,竟然单纯得不可思议。仅仅是因为委屈,不甘心永远生活在蜀道行的光环下,做卑微的影子。他不停地隐忍,将身体抱紧,不允许任何人来窥探,任怨火在心中沉积,腐烂,侵蚀着肌骨。
其实所谓心魔,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一次脆弱,寻求一次挣脱。
可命运终是一场讽刺的笑话。苦心经营的阴谋是一场更大的骗局,他亲手将自己推上了羔羊的祭台。最彷徨的时候,师父墓前,是师兄的揭穿与指责,似刀锋割裂了心。于是他微微昂首,带着月光色的寒冷,走上了不归路。
说不清,该怨莫长铗太过偏心,还是该怨沐流尘太过执著,亦或是怨蜀道行太正直太高傲。其实沐流尘一直是个听话的人,只是在他勘不破的时候,没有人伸出一双带着温度的手,将他拉回起点。
只有在他死后,蜀道行才终于抱住了他。
而他也终于放下了全部的戒备,伏在师兄臂弯中,像个睡着了的孩子似的,恬静无邪。
可惜,这般温暖,只是白昼消逝前的残红。早在不该错过的时候,我们就都已经错过了





【他曾说:圣僧,你要拯救这个未来啊!】
佛剑分说踏上归途的时候,听见他的喊声。想起他终于卸下重担后,眼中流露出的解脱与期盼,佛者大慈大悲的心,似也有了一丝颤动。
不解岩的瀑布下,素续缘,依然是三十年前的续缘。清雅恬静,宛若掌心的莲子,温润如玉,又带着惹人疼惜的青涩。透过这张容颜,仿佛间,又看到了黑暗中,那个华发如雪的人影,抬起头,露出憔悴却坚定的面庞,微笑着道一声,原是故人。
两个素续缘,是同一个人,又分明是两个人。天命逆转后的续缘,还是那个静好无争的少年,默默支持着父亲,独自悬壶济世,流光辗转换不了周身的澄净,看不到末世劫时,那一抬首的沧桑悲凉。
因此,我很难想象,亦不愿意去想,在苦境暗无天日的三十年里,续缘是怎样一个人,咬着牙活下去的。
身边的亲人同伴一个接一个死去,而他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使命,为改变一场浩劫,将所有的痛苦吞下,凭借一句佛言支撑着千疮百孔的心,孤零零地痴守在路旁,等待着圣行者到来。
一个人,用单薄的肩膀,支撑起苍生全部的希望。
在佛剑等人的努力下,天命最后终于得以改变,未来,按照新的剧本演绎,生旦净末,喜怒哀乐。可那个黑暗的世界又去了哪里呢?那个续缘又在哪里?佛剑说,也许成了另一个时空。连他和剑子都不知道的事,我又怎么明白?
天空依然澄碧,故事依旧继续,可是心中,总有一个,忘不了的“曾经”,放不下的“后来”。
《末世录》的结尾曲里,莲花绽放,素还真归来。所以,续缘会在关键时刻获救的对不对?蝴蝶君、双邪他们会来对抗邪之子的对不对?练峨眉和号昆仑他们都会出现的对不对?玄宗的人也会来到苦境的对不对?邪之子会失败的对不对?续缘一定会平安的对不对?
请说对。
骗我也好。




【他曾说:西蒙啊!】
一个名,两个字。
那时他被龙宿禁锢,在生命的尽头,仰头呼喊着闍皇的名字。然后耀眼的朝阳铺满他的全身,泛起点点金色,他就这样,化作了一缕沙尘。
一直到死,他还是执着如故。想得是西蒙,念得是西蒙,说得是西蒙,怨得是西蒙。这声呼喊包含了太多的未解。一如黛玉香消玉殒前的那声“宝玉,你好……”未完的断章,将所有的心痛掩埋在寂静里,就像烟花突然湮灭,只留下黑暗的天空承载怅惘。
他们原本就是生命共同体,那种感情早已超越了性别,是融化在肌骨中的不可分割。若说他们有断袖之癖,龙阳之好,反倒是看低了他们。
曾几何时,也看不惯褆摩的处事张扬,任性妄为,把女子厌恶侮辱到极致,将无辜的柳湘音视为眼中钉,但是看到他最终被自己爱的人送去做了祭献,还是忍不住替他委屈。
褆摩是一个太过单纯,太过骄傲的人。单纯到把西蒙当做自己的全部,骄傲到只允许西蒙看到自己。
可西蒙呢?他可以赐予褆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和荣耀,唯独这颗心,许不起。
他是嗜血族的闍皇,承载着整个家族的寄托,背负着沉重的职责。孤独的王者,从一开始就被绑缚在宝座上,多情薄情早不是自己能掌握的。连自己想要的都给予不了,又怎么能给褆摩?
西蒙爱不爱褆摩?必然爱。否则西蒙不会一直纵容褆摩的任性,不会在低唤褆摩名字时声音无比柔和,不会好气又好笑地挽住褆摩的手臂。然而问题是,嗜血族拥有强烈的爱恨之心不假,但爱到铭心刻骨,也只是爱,恨到锥心刺骨,也只是恨。爱与恨,不过就是两种感情罢了,在世俗利益面前,根本不算什么。
西蒙爱褆摩又如何?除了一声叹息,他什么都给不了褆摩。


【他曾说:过去二十年来,因为太子两个字,我受到宫中礼节的束缚,失去自我,要学习处理政事,通晓武功兵法,还必须通过重重考验。因为太子两字,又要面对多少虚情假意,好像……好像月吟荷一般。哈哈哈……最后,最后因为一滴血,你们就要废去我。那过去数十年,我的努力又算什么?】
对北辰元凰,始终是怨念多过好感的。
怨他太狠,狠得可以毫不犹豫赐死好友,狠得可以将亲生父亲置于死地,狠得可以将养育他的太后赶尽杀绝。
然而怨念再深,依然不忍心恨他。因为在记忆里,他明明也曾笑得纯粹,将寻师游历的艰辛,融化在结伴游山玩水的欢乐中。
有时候,忍不住去想,他在儿时,是不是也曾傻傻地许诺过,说要当一位好皇帝,让所有人都幸福。说要封渡江修做大元帅,他要是偷跑去闯江湖,就打他板子。说要赐小舅舅一座游乐园,让他吃到老,玩到老。
如今北辰元凰以至高无上的姿态站在风里,张开双臂,拥抱着昔日鲜衣怒马、轻狂年少的瑰丽记忆,却再抓不住那时的天真,那时的人。
王者之路是世间最残酷的行程,从起点就注定了暴虐与惨厉。元凰为这条路付出了太多,可上天还要将他的一切夺走。荣耀、性命、甚至连生存的意义,都被人硬生生地撕扯下来。上殿验血的一刹那,曾经温良的少年就此一去不回,绝望与惶恐崩溃了昨日种种。踩着尸体走到最高处,用鲜血书写人生的底色。无法回头,无法选择,任是再艳丽的皇袍,再精美的十二章纹,也罩不住生命的孤独凄冷。
“帝王”是人世间最华丽最苍凉最没有温度的称呼。
所以,总不愿意去感慨他的结局,因为宿命太过绝情。这世间没什么天从人愿,只有造化弄人,任凭你金戈铁马君临天下,到头来,也只是穷途末路,做了渔樵话。
在家国毁于一旦的时候,元凰也随着逝去了。不是不知道他涅盘重生,只因为重生后的人已不是他。北辰元凰是北嵎的帝王,永远活在王者之路的挣扎中,他的性命与皇城早已连在了一起,他属于北辰王朝,死都挣脱不掉。
北辰元凰死了,活着的,只是一个拥有元凰记忆的翳流教主而已





【他曾说:就算是真,皇城幅员辽阔,军民何止千万,治理这样一个地方,能依靠一个乐手吗!】
玉阶飞对素还真说起那句话的时侯,明明气力幽微,却掷地有声。明知道选择了一个错,却义无反顾地错下去。
喜欢玉阶飞,从他口齿噙香的名字开始。轻步玉阶飞夜色,不胜萧然掩月来。他该是一个漫步在月光下的男人,低眉颔首间尽是宁静清雅,一身碧绿宛若幽幽竹华,羽扇轻摇,长衣曳地。掬水月在手,弄花香满衣。
可玉阶飞到底是放不下的。放不下元凰,放不下国?家,更放不下未来。
谁才是先皇之?子,竟是如此可笑的重要。北辰元凰的才华,比不上一滴纯正的血。众人执着于一个血统,不要说是北辰凤先,即使是一个白?痴,只怕也会因为天子的血液而坐上皇位。又有谁看到了北辰元凰多年来的努力,又有谁看到了这个国?家?
只有玉阶飞。
这世间只有强弱,没有对错。错了又如何?倘若“错”能得到一个圆?满的结局,那错了,也是对的。倘若“对”意味着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,换得一场荒唐,那对与错又有什么分别?
于是为了皇朝,为了元凰,他不惜折寿逆天,将自己的生命双手献上。
六?月飞雪,地动山摇,生灵涂?炭。在他心中,或许最不愿意见到民间疾苦,但是为了皇城的将来,他甘愿付出自己担不了的代价,背负自己赎不了的罪戾。
是,你可以笑他痴,也可以说他急,执着到最后也只换来了毁灭。王侯将相,兴衰生死是早已注定的命运,没人能挣脱这枷锁。费?尽?心?机改变的,不过是历?史长河中的纤芥微尘。但看着他嘴角的鲜血,一滴一滴打在惨白的纸上,与墨字齐齐晕开,我还是被他的悲壮震撼。
北辰皇朝的太傅,只是想沿着一条歧路,走出一个最正确的结果





【他曾说:人就是我杀的,你就别跟我争了!】
意外的,感觉蝴蝶君说这句话时的口吻,前所未有的强硬,命令一样不容反驳。而公孙月也褪去了从前的棱角,像个平凡女人似的问,你以为你代替我死,我就能活下去吗?
生死契阔的誓言,两两相望,惊滞了时光,静默了红尘,只有心跳声入耳,月光投下,如银似雪的皎洁。
好像突然间,位置就这样换了。早已习惯了蝴蝶君媳妇脸的样子,一颦一笑,一悲一喜都为公孙月而改变,猝不及防的大男人风格,人瞠目,水皱眉。然后恍然梦醒,其实蝴蝶君一直是这样的,他是一个清傲犀利的男人,一如出场时的目无下尘。宽容,体贴,傻傻地付出,痴痴地等待,只是他爱的方式而已。
记得有人说过,爱一个人,如果不曾为他放低自尊,低至心甘情愿,那就不是真爱他。
蝴蝶君是太专情的人,因为爱她,所以小心翼翼讨她欢心,心甘情愿降低了自己。为她顶罪,为她染血,为她横眉冷对千夫指,为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。所以,不奇怪戏里戏外有多少人被他如风乍起,吹皱了心中一江春水。只好奇,倘若,一辈子,能遇到一个蝴蝶君这样的爱人,该是怎样的幸福?
在你面前,他用粘人,耍赖,吃醋计较去表达一腔柔情,但却不会霸道无理,更不会禁锢你的自由。你若对他凶,他就哭丧着脸,怨自己命苦;你若对他笑,他就欢呼雀跃,像个单纯的孩子,然后,傻傻地看着你说,你待我真好。但是,别嗤笑他,在你脆弱的时候,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挡在身后,用自己的身躯,为你搭建避风的港湾,将所有幸福的糖果堆积起来给你瞧。
告诉你,即使天塌下来,也有我,为你顶着。
蝴蝶君,最媳妇脸的,真男人。




【他曾说:羽仔,睡吧,等你醒过来,咱们再来商量,如果有一天你遇到……哈,个人有个人的造化,哪里又管得了这么多?暂别了。】
少艾说这段话的声音,柔暖的好像天边淡抹的连云,嘴角似乎还噙着一弯笑意。那时候,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奢望,乞求他有回转的余地,因为他说过“咱们再来商量”,他说过,只是“暂别”。
我还在奢望着,有那么一天,他依然靠在躺椅上,手持烟管,合着眼帘,悠然地吐出一缕轻雾。明媚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,照在他鹅黄色的衣衫上。他还和从前一样,笑着吟诗,笑着胡扯,笑着欣赏远处的佳人。
因为他说过,他会回来。
可我最终,也只是看着他易了容貌,转过身,平静地望着袭来的一掌。刹那后,身影与鲜血齐飞,就像狂风中的絮,慌乱地飘零。被染红的胡琴坠落在冰冷的雪地上,发出闷哑的声音。
朱痕说得对,慕少艾应该在岘匿迷谷吃菱角噎死,或是在风铃店淡看风铃茫茫而死,为人代死,一点都不适合他。但为了羽人非獍,他还是笑着,走上了这条路。
因为羽人还有使命,因为羽人应该快乐,因为羽人还年轻,因为羽人,是他慕少艾的朋友,他希望朋友好好活着。所以,就用自己的命,换羽人的命,换天下人的命。
忍不住怨念少艾,他太宠羽人,知道对方心中的伤痕,自己不去揭开,也不允许别人碰触。他为羽人编织着一个茧,藏住所有的悲伤,直到那茧太厚太重,羽人挣脱的一刻,注定支离破碎。距离最近的人,伤得最彻底。
人生的剧本,草灰蛇线,每走的一步,都是未来结局的伏笔。我们心甘情愿地执着一份感情,谁又知道,是不是在自掘坟墓?
就像他,最终用染血的面庞,冰冷的身体,告诉我,慕少艾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可是,他明明和阿九拉过勾的,承诺过自己不会放弃;他明明对剑子仙迹说过自己无碍,不须挂牵;他明明答应过鹿王,要为羽人和西风做媒人喝喜酒。他明明说过,阿九,你这么聪明,我怎么敢骗你?
到头来,又是谁违背了诺言,是谁说话不算话了?
怎么就忘了呢?慕少艾他原本就是一个骗子,连翳流教主都被他骗了,更何况是区区阿九,何况是区区羽人,何况是……区区的我?
会搭讪的是坏人,会给一颗糖的是骗子。新春剧中,羽小獍如是说。







【他曾说:坚强的人才能掌握希望。】
那是他生命中,鲜有的狼狈。被人重伤、被人侮辱,为了保护他人,用自己的身体拖动沉重的马车,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鞭笞与践踏。但是当姥无艳握起他满是血污的手时,他却这样说着,说给无艳听,更说给自己听。
一瞬间,心里涌上了欢喜的酸楚。这只内敛的小白鸟,原来早已在凄风苦雨中长大,变得坦然而坚强了。
犹记得昔日,羽人非獍坐在漫天飞雪的落下孤灯,一身素衣比天地间的颜色更洁白。只是那白色太浓,浓到化不开,浓到褪去了所有的色彩,好像褪去了全部温度的人,道不尽的孤冷。如他手中胡琴拉出的曲调,幽幽咽咽,流动着落寞。三劫七大限的命格太残酷,比鲜血更淋漓。他将双臂抱紧,刻意地疏远他人,用清寂掩饰脆弱与自卑,那些本该是这个年纪的轻狂张扬,也被生生压抑在心中的某个角落,波澜不惊。然而,纵是如此沉默疏离,也依然掩饰不住他的温柔善良,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拉他到阳光下,让温暖的光融化他肩上的雪,融化他眉间的悒郁,融化他心中的寂寞。
可天意却是彻底的讽刺歹毒,凡是如此做的人,都已离开了他,用一条条曾经鲜活的生命去验证命格的诅咒,让他一次次无能为力,一次次天人永隔。
最痛苦的是得不到,还是得到了又失去?吃过糖的人,更明白什么是苦。羽人非獍有无数个理由一蹶不振,可是他却说,我背的太重,所以不能沉沦。他却说,有很多人活在我心中,所以我不再孤独。他却说,只要活着,总是希望。
那些人不曾出现在回忆里,因为他们都存活在他心里。如今羽人非獍依然是一袭白衣,飘渺绝尘,宛若姑射神人。只是雪一样的孤寂,已化作云一样的温柔。不再自卑、不再脆弱,不再是被包容的对象,而是坚强地安慰他人。不再躲到落下孤灯拉起胡琴逃避尘世,而是行走在江湖的风刀霜剑中,为他人送去烛火似的温暖。
这样的羽人,从不曾辜负少艾的付出。因为少艾最大的愿望,就是希望他坚强地活下去。
我也一样。
希望羽人好好活着。不要为了慕少艾而活着,而是为了他自己活着。
为了自己的希望活着。
为了自己的幸福活着。





【他曾说:舍心如来,无间轮回,佛剑之路,不由分说!】
净琉璃菩萨问,天下罪业之大,你一人如何担得起。那时佛剑这样回答着,说话的时候,神色皎洁,眼底无波。就像不久之后,小活佛问,若灭绝希望是天命所归,圣行者该如何做?他依然是这样淡然又斩钉截铁地说,逆天!
问般若,何谓般若。问慈悲,何谓慈悲。是为感化一人心,舍弃茫茫众生,还是斩断一人命,换世间太平。他慈目低垂,张开掌心,佛与剑,放下了谁,拾起了谁。
若人间归了魑魅魍魉,就护生斩业。若天命不恤万民疾苦,就逆天而行。梵钟敲响,往生咒起,他一个人,身披袈裟,手执佛牒,背起世间的罪恶,走上圣行之路。
因为慈悲,所以残酷,因为善良,所以杀戮。
于是,看着他,穿上千针靴,踏出一步一步,留下满地血脚印;看着他,以最慈悲的心,选择了杀业;看着他,散尽舍利,入身修罗;看着他,用一句“无妨”轻描淡写地掩饰一切伤痛;看着他,在没山中,拖着沉重的脚步,艰难前行;看着他,承受着他人误解,从不争辩,只沉默付出;看着他,经历千灾万劫,流血漂橹,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路;看着他,纵入无间地狱,也义无反顾。
闭上眼,总会掩嘴偷笑,笑他暴力和尚,杀生斩业,不由分说。然而睁看眼,望着他月华般的背影,威严与杀气之下,是佛者的大慈大悲,突然的,触动了心底的柔软,点燃了血液的澎湃。
他是一个让人敬重到哭泣的人,心悦诚服地去膜拜,恨不能将额头低进尘土里。
高高在上的佛,弃了莲台,入身尘埃,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最崎岖、最痛苦的道路。用孤肩背负阎浮的罪业,用双手开启人间的希望。
如果尘世荆棘万丈,就以最坚定步伐,踏出一条路,任前方昏暗艰险,留身后一片光明。
一个人,一条路,因为艰辛,所以崇高。




【他曾说:原来汝与龙宿还有情分?现今立场不同,连一本书都保不住,吾对汝的信任已到谷底!下次不用联络,再会!】
印象里,疏楼龙宿并非隐忍的人,他只是喜欢微笑着残酷而已。无论对中原正道,还是北嵎皇城,抑或是夜重生,他都用华丽与风雅去装点锋芒。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可流盼之际,笑靥之中,却是霸气傲然。儒门龙首的气势,摄人心魄,也慑人心魄。
然而气得语无伦次,急得几乎跳脚,应是第一次见龙宿这样,失去最常有的冷静。愤然至此,究竟是因为身家性命遗失了,还是因为,遗失的人是剑子?最重要的朋友,用这种方式牵制自己。说到底,还是委屈。
可到最后,龙宿也只是拂袖而去,连惩罚都没给好友。怒气到了顶端,仍不见杀气。待消气之后,最牵挂的人还是剑子。
这番情景,不知能否笑一句“交友不慎”。
曾经无限唏嘘龙宿的八面玲珑、长袖善舞。他最会算计的,并非自身利益,甚至不惜背叛朋友。而是每走一步,都为自己留下了转身的余地。你可以说他坏得不够彻底,他本来也不屑全然沉浸在黑暗的泥沼中。出世可青山绿水低唱浅斟,入世则翻云覆雨睥睨沧桑。机关算尽也好,冷眼旁观也罢,他的目的,只是用最少的付出,换得最多的收获。
也许龙宿的确不是一个好人,但也绝非坏人,因为他根本做不到反派的决绝。从始至终,他只是一个悠然的得利者。
可是,就是这样的龙宿,却可以为了弟子的枉死设计蜀道行;可以为了儒门的安危卸下龙首之职;可以为了朋友出生入死不辞辛苦;可以为了朋友跪拜他人;可以为了朋友,连性命都不要。
暴跳如雷如何?语无伦次又如何?他只在好友面前,才流露出这样的性情。
于是,忍不住去怀疑,他当初追求那些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拼命得到不老不死之身,是因为想得到,还是因为怕失去?
疏楼龙宿为人太过云谲波诡。可是,越复杂的,往往本质越纯粹。宫灯帷里落英翩跹,春色盎然,但若没了亭中的三人,再艳好的风景,也不过是一片荒芜罢了。
他舍不得。
其实龙宿,只是想与好友,共饮一世悠然而已。






【他曾说:夫人,临去前,剑子必须请得你的原谅,没防到魔龙祭天以保护杜一苇,是我太大意,害死至友。】
重伤的剑子仙迹说完这句话后,就跪下了。青蚵嫂惊慌地扶起他,一瞬间,泪流满面。
剑子仙迹是飘渺出尘的名字,他亦人如其名。素衣胜雪,秋水为神。胸怀若谷,仿佛听得见流水潺潺。看他宛若惊鸿的身影,总想起一句诗,“何人倚剑白云天”。
剑子不甚华丽,更不刺眼。白衣、长剑、洞箫,身家简洁得不像一位德高望重的先天。但他从不需要刻意做任何事,只静静伫立着,就足以令人移不开视线。衣袂在风中翩然飞舞,如雪,如云,如清风,任何人都抢不走他的风采。
剑子仙迹是飘逸在骨子里的人。
这样潇洒的人物,悲伤自责的话对他来说,太沉重了。他应该还是往日那样,或说着冻死人的笑话,或诙谐地吐槽好友,或一脸庄严正直地拖人下水。似龙宿所说,他不入地狱,让别人入地狱,满腹墨水,川流不息,心肝黑到底。
可他如是说了,跪下来道歉。开朗洒落、即使在炼狱间也能谈笑风生的谪仙,露出比黑夜还要沉重的悲痛,说得听者感同身受的疼。好像一夜落尽的梨花,霜白盖地,悲的壮丽骇人。
其实剑子,究竟哪一次故意将别人推入危机中呢?哪一次真正的惨烈不是他来面对?哪一次受伤染血的不是他?哪一次,他不希望身边的人,都能平平安安的?
剑子对人,从来是用感情的去信任,用感情的去包容的。不难理解,为什么剑子的朋友多如恒河之沙。剑子是凭心去交朋友,那种友谊看似淡若水,却重如山,足以令人义无反顾地赴汤蹈火。所以众人心甘情愿地被他拐带,心甘情愿地为苍生尽力,心甘情愿地坚定不移,心甘情愿地视死如归。
因为剑子仙迹,是一个值得托付全部感情与生命的人。





【他曾说:好友,你果真未曾了解吾。】
凄然苦涩的语言,荒凉哀恻的绝望。他凝望的目光,一如破碎的夜。
昭穆尊沉默许久,道出更寥落的一句,你又何曾了解过吾?
两句话,竟比死亡本身,更悲哀。
彼时他们都是玄宗的叛逆,命运的审判书上早已写下了罪不可赦。但是站在一起,却不显得碍眼,反像是挣脱牢笼的鸟,依靠在一起,孤独而欢愉。
有种感觉叫做相依为命,即使亡命天涯也是暖的。可唯一的与危险的向来是孪生同胞。因为太依赖他,所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偏离和背叛。尹秋君的隐藏让昭穆尊心惊胆战,臆想也好,梦魇也罢,如钝刀一般,无时无刻不在划着昭穆尊的身心。他报复似的隐瞒自己的经历,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,仅仅是礼尚往来。一点点猜疑,一点点试探,惶恐与不甘凝成了怨火,他将火苗贴身地藏起来,小心压制着,不让人看到。然而愁落暗尘一招袭来,粉碎了昭穆尊所有的防线。火苗像被浇上了油,剧烈得可以燎原,他的心就这样被烧干,被烧成灰烬。
昭穆尊听不到兵器撞击冰冷的响声,耳边只有一句话,他要杀他。
于是昔日同生共死的好友,一朝兵戈相见。如果你要杀我,我就在你毁灭我之前,先毁灭你,我宁愿杀了你,也不允许你背叛。
尹秋君没再多说任何,只是目色悲怆,笑声凄切。极光呼啸而过,仅划破了昭穆尊的脸颊,伤口透出了血。
到最后,尹秋君依然没有伤昭穆尊的性命,哪怕对方杀了自己。但他却毁去了整个断极悬桥。在昭穆尊身后,悬桥如尹秋君的心一般,轰然碎裂,片片成殇。
该是怎样的绝望,令他毁灭了一切,让这个彼此依靠的鉴证,如同他们的感情与过往一样,散入微尘。
从此,双桥的传说不复存在,存在的,只是玄宗的叛徒,金鎏影。
其实明明只是一句话,为什么不说呢?明明只是一句话,为什么不问呢?非要让一条小小的缝隙越裂越深,任江河涌入,化作沧海,让你我,各为彼岸。
如果,这世间少一些欲说还休,是不是,我们都能过得好?




【他曾说:我是逆反天理所造的武器,我不是人,也不想当人。】
他对教祖说这句话的时候,脸上依然是熟悉的懵懂不解,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缓慢平淡,却听得人心酸又心痛。宵是误落尘网中的精灵,有一种特别的力量,可以轻而易举地激发女观众心底的母性。恨不得全神贯注地直视他的眼睛,用尽所有的真诚告诉他,他不是失败的杀人机器,他不是被抛弃的人,他是宵,是我喜欢的宵。如果没人要他,我要他。
昔时西风小妹逝去得触目惊心,比那一晚的月色更凄冷。作为凶手,宵该是我怨恨千次万次的,然而看到他仰起苍白秀气的面庞,一双眼眸澄澈如冰凌一样,不沾染一丝一毫的尘垢,静静地问,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杀人,我杀人就要受惩罚?我还是不忍心去责怪他。仿佛所有的嗔怒,都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,轰然瓦解。
这样晶莹到透明的人,如出生的婴儿,无知到让人情不自禁心软心疼。想去拥抱他,无关风月、无关激情的拥抱,抱着他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,就这样依偎着,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。想去亲吻他的脸颊,不夹杂任何情欲的吻,想让他明白,唇与肌肤轻碰时的柔软,就是爱的感觉。
如果可以,我一定会在冰雪世界为他建造一个远离尘世烦嚣的伊甸园,把所有美好圣洁的东西拿来给他瞧。用棒棒糖组成花草树木,让空气里都弥漫着甜甜的香气。不许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伤害到他,不要他看到世界疮痍累累不堪入目的真相。哪怕明知道这是一种蒙蔽,我也义无反顾。
可我不是姥无艳,不是佛剑分说,不是殷末箫。我无法走到他面前,更不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,不能抱着他,不能亲吻他,不能握住他的手,轻轻揉搓哈气。我只能远远的看着,看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棒棒糖,脸上是一贯的单纯澄澈。
然后,在心里默默祈祷,哪怕那只是命运面前最卑微的声音,也愿他,一世安好。





【她曾说:今朝仇止,前情亦终。】
凄冷的大雨里,她抱起母亲的尸身,声音伴随着苍凉的脚步,在雨中渐渐湮灭。水流过脸颊,带走了泪滴,看不清她哭泣的面庞。
他望着她远走,雨雾中模糊的人影就这样擦肩而过,劳燕分飞,一生一世。
记忆里,还是昔日韶华灼灼的时光。她看不惯紫宫世家盛气凌人,比武招亲拔得头筹后又扬长而去,用胡闹的方式给了世家一记耳光。谁知他亦不满长辈们自作主张,向来懂事的孩子不惜逃婚出走。她被殷芊嫿妒嫉为难,他路见不平为她解围。似明玉一样傲娇倔强的姑娘,恍然一怔,想不到自己心里还隐隐看不起的富家公子,竟是如晨曦一般温厚纯善的少年。
造天计划残酷阴毒,却给了他们携手的理由。历经了太多风刀霜剑,让两颗心越靠越紧。当初婚事,一个逃了,一个躲了,寻寻觅觅绕了一圈,依然是他们牵起了彼此的手。
犹记得沐紫瑛假装不支,故意倒在紫宫太一胸口。太一坦然相扶,她在他怀中悄悄挑眉,眸中全是得意,流盼所及之处,殷二小姐气红了眼。小女儿的机巧心思,似二月枝头嫩黄的迎春花,淋漓尽致的娇俏。
也记得两人被秦假仙打趣。真相被揭穿的惊慌,心事被捅破的羞怯,低头嗫嚅的少女看得人欢喜而心疼。
只是最难忘的,终是《红尘沙》里,太一手把手教授紫瑛打太极。一个扭开脸撅起嘴,一个无奈又无辜地哄人。背靠背坐在沙滩上,听着涛声与海鸥啼鸣,橙色的天空洒下温暖的光,她转头枕在他肩上,他莞尔揽她入怀。总觉得,小儿女的旖旎柔情就该是他们那样的,浅浅的酸,浅浅的甜,剔透得令人害怕破碎掉。
然而,江湖夜雨太过晦明莫测,谁也不知道亲手种下的种子,会开出怎样的花朵。
尘世的尔虞我诈,人心的扑朔迷离,容不下这样纯澈的感情,如雷霆一样惊碎了缱绻的梦,让一切归做了镜花水月。
长辈间复杂的阴谋、纠错的恩怨本与他们无关,却要让他们去承担全部的痛苦。从此,纵使眼底泫然,也是再不相干。
若说无奇缘,今生偏又遇见他,若说有奇缘,为何心事终虚化。
他们因造天计划而携手,也因造天计划而分离,早已注定的因果,从一开始就笼罩在夭折的阴霾里。连怨都无处怨。
记得一位多情的僧人说过,第一最好不相见,由此便可不相恋。





【她曾说:病阿叔,我等你回来……】   
汲无踪倒下的时候,耳边萦绕着晚儿的声音,脑海里闪现着离别时她温柔的面庞。
“式微,式微,胡不归?”古老的《诗经》在岁月的白绢上,留下一行胭脂色的墨迹,如她凝望他的眼,一泓秋水泛起绵绵柔情,微笑着说一句,我等你回来。语气坚定而无悔。
晚儿,晚儿,本不算诗意噙香的名字,含在口中,却显得深情而疼惜。爱她混迹酒党时的豪爽精明,爱她亡命天涯时的冰雪聪明,爱她戏耍汲无踪时的古灵精怪。爱她一袭绛衣,青丝微挽的样子,活泼的笑语中透出说不尽体贴伶俐,就像开在晴日的朱槿,娇俏美丽在微风中摇曳,分外讨喜。在她盈盈笑意前,汲无踪心中一切的矛盾犹豫都已经微不足道了,生死相依的时光早让他们再放不下彼此。他是痴呆也好,他是“飞”也好,他是汲无踪也好。他是她的病阿叔,仅此而已。
倘若世间走一遭,能遇到晚儿这样的姑娘,那该是何等幸运的事?其实晚儿从不是什么豪迈凛然的女强人,她只是一个小女人,想与爱人白头到老,这样简单。然而神州浩劫之际,她却一次一次地放开手,任由丈夫为武林奔波劳苦。不是不想现世安稳,岁月静好,只因晚儿知道,误信六祸苍龙、参与造天计划,是汲无踪心底不可磨灭的痛,他心中的歉疚如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。所以他拼命去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,心甘情愿为苍生赴汤蹈火。于是晚儿从不阻拦,亦从无怨言,把全部的苦楚艰难藏在心里,只将最美好最体谅的一面展现给对方,不让他为自己分半点心。然后转身,将所有的无奈与担忧留给自己。
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,她怀抱着女儿,与零落满地的残红一起,痴痴地等。等那个人出现在篱墙外,看着自己,浅笑着说一声,我回来了。
如果,连晚儿这样的好姑娘都不能得到幸福,那霹雳世界的滚滚红尘之中,又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美好呢?





【他曾说:如月,天长地久,我只等你一个答案……】
夜月洒下淡雅的光,雪一样映白了大地。
他在心中默默诉说着这样的话,抬起头,脸庞漫上了一层皎洁。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,但我知道,他在仰望月影时,嘴角会弯着一抹明朗的笑,笑意在眼中闪烁,温暖中却透出隐隐的泫然。他在低下头的刹那,唇间的笑容依然未曾隐去,然而寂寞却溢出了他的双眸。真正的悲伤,强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,痛得这般平静。
天草这样的少年,就像雨后第一缕阳光,明媚温暖,不炙热亦不刺眼,让人觉得舒服安心,然而细细品味,好像又觉出淡淡的忧伤。
爱离别,求不得,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懂得珍惜,只是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。那个白衣渺渺、不染纤尘的人已如月影一样消散,生死之间是不可逾越的沟渠,留他一人在红尘间孑立。易水心不是不好,只是心中的人谁也代替不了。他躺在月影下静静回忆着过去的种种。回忆着那个人比月光更圣洁的长发,比月光更圣洁的容颜,比月光更圣洁的衣袂,回忆着他纤长睫毛,他温柔的双眼。过去的点点滴滴是如此安静美好,就像涓涓的溪流,清中带甜。
那时如月影会光着脚丫,悠闲地坐在木椅上喝茶,那时他会边吐槽抱怨边跑来跑去打扫小院。如月影浅浅的莞尔美丽而纯粹,他明明知道那笑容会让自己吃亏,却依然忍不住上钩。
如月影说,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他长大,看着他改变命运,看着他平安。那语言太过柔和,柔和的就像阳光下的泡沫,仿佛马上就会破灭。天草忍不住握住如月影的手,却看到片片光点在如月影指尖滑落。他永远忘不了,那一晚如月影抬头凝视他的目光,温柔中带着凄然,唇间的笑容那样暖,那样心痛。
回忆珍贵而凄厉,美得寥落,因为那个人,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他一霎离开,换他一生等待。
他一直在等,等一辈子,等到不能再等。等着那个人再次光着脚,微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,轻唤一声“小草”,而他也放下剑,回一声“神棍”。
——等着,若有来生,与你漫步在月影清辉之下,十指相扣,再不放手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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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道角(双极心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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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-10-20
发表于 2013-10-28 14:27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toya 发表于 2013-10-28 14:03
【他曾说:我名剑铸手金子陵,也是不归路上的不归人……】
最后一次见他,他一袭白袍,平静地坐在青岩上, ...

当然是转的,我是写不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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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道角(双极心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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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28 15:15:13 | 显示全部楼层
【他曾说:吾之身前,便是界线;吾之身后,不存东瀛之人。】

因为一件事,想起一句话,爱上一个人。

东瀛大军嚣张地踏入中原土地,所到之处生灵涂炭、哀鸿遍野,惨烈令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在不同的时空,同样的国家,同样的军队,同样残忍地在华夏肆虐,带着同样狰狞的笑容,屠戮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。

现实与虚幻相互纠缠交织,让心底的愤怒翻倍增长,岩浆一样的沸腾不息。

所以当问天谴傲然而立,高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对他的崇敬瞬间达到顶峰。

我身后有万里江山,但我没有半步退后的余地。我中华虽大,却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。

我向来讨厌战争,讨厌金戈铁马、烽火狼烟浮华外表下的残酷。但是我尊敬为保护自己的国家、保护自己的同胞不被侵略而英勇反抗的义气。欺凌与压迫不会因为控诉而停止,与恶魔讲道理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,武力解决是唯一的途径。于是有人拿起手中武器,不因当权者的意图而奋不顾身,只因自己的心愿而视死如归。属于我们的亲人,不允许任何人伤害,属于我们的土地,不允许任何肮脏的脚步践踏。

战争不值得赞美,但抗敌值得敬重。

问天谴在我心里早已不再是一个名字,不再是一个霹雳布袋戏里的角色,而是一种精神,一种在民族危亡之际挺身而出的精神。

日本欠了中国太多句抱歉。跪下的德国人永远比站着的日本人更有骨气更高贵,因为一个不敢正视自己恶行、不敢承担责任的民族,永远是最卑贱的民族。

我承认,因为敌人是东瀛,所以我过激。

我承认,我仇日。

——钓【河蟹你妹】鱼岛是中国的。





【他曾说:权势名利于我如浮云尘土,我只想过着平静又幸福的日子,妻贤子孝。】

那一天,他轻摇折扇,泛舟而来,举止间是书生气质的儒雅诙谐。

看他自顾自地纠缠箫中剑,有些粘人但绝不讨厌。两人一路观山览岳谈天说地,曾经觉得拖沓的故事,也因为他犀利风趣的回应,变得动人起来。

如果时光能一直停留下去该有多好。这段旅程太艳丽,就像日暮的晚霞,让人忽略了它应该短暂,转瞬,就是夜的寂寥。

为了朋友坦白身份,为了朋友回归魔界,为了朋友再登皇位。那些本是不想舍弃的,却不得不舍弃。朱闻苍日伸出手,握紧自己最不想碰触的一切,任心若岩石,沉入渊底。

当银鍠朱武登高回望时,王者的风华与气概震慑了人心,却再寻不到朱闻苍日的温雅潇洒。朱武比苍日多的,不是霸气,不是责任,而是沉重。在生命的沉重中,开朗幽默的朱闻苍日已于银鍠朱武体内慢慢窒息,活下去的,是那个目光中带着沧桑与沉郁的恨长风。

朱武是魔界之主,所以自由自在的苍日,天大地大,独容他不下。

想来苍日该喜欢这样的日子。年少时,与好友四处走走,谈古论今,为心爱的女子披上嫁衣。人到中年时,与兄弟一起聊聊家中琐事,说说妻子昨日甩了脸色,说说孩子最近愈发调皮。等到老年时,一些人闲来喝喝茶、下下棋,偶尔拔出剑再比一局,然后对着云淡风清回忆着轻狂年少时的画面,嘴角弯起的笑意似月牙儿低垂。

其实他只想当个平凡人。

如此简单。

如此难。





【他曾说:众人退至吾身后!】

他凝望漆黑的天宇,星辰滑落,满目黯然。

从此,玄宗独留他一人。

想起他曾说过的话,想起他昔日视死如归的慷慨,想起他义无反顾地将众人保护在身后,直面敌人的杀戮。如今,那些他守护着的人,已不再需要他守护,他孑立在夜幕下,背影寂寥。

金鎏影总说他道貌岸然,不满他盛气凌人。五弦对他毕恭毕敬,越发衬托出他的居高临下。他以俯视的目光望眼一地破碎,谁又看到了他肩上的重量。

玄宗惨遭重创,金鎏影、紫荆衣叛逃,赭杉军入魔,墨尘音销声匿迹,偌大的玄宗靠他一人支撑,若不彰显出一派之主的气魄,如何担负守护玄宗的重任。

世人道鳌头可羡,又岂知名利非吾愿。若能换世间太平,谁在乎区区浮名。他在乎的是一方土地,是身后的战友,是他所守护的千千万万人。

一直固执地认为,五人对抗弃天帝的计划里,苍是想把生的希望留给赭杉军,想将玄宗托付给赭杉军。然而最终,赭杉还是先他一步,牺牲了自己。

昔日的战友、同门转眼一个个离开,留他一人尝尽全部的痛。也许在另一个世界,翠山行还会细心地教导师弟师妹,四奇会再一次并肩而行,仿佛又回到儿时相互扶持的岁月。在那里,不会有悲伤,不会有背叛,不会有那么多的别离。

唯有苍一人,背负着一切,在孤寂的现实中留守。

从此,苍是不死的。不是不敢死,而是不能死。他会活着,因为他必须活着。他要守着一切。生存,不是一种意愿,而是一种责任。他要为了玄宗活着,要为了死去的人活着。

其实,苍,从始至终,只是个守护者而已。





【他曾说:人民在困境时需要英雄,和平降临时,谁还会记得你过往的功勋?】

世人说,他是暴戾的,残酷的。世人说,他是铁血的,无情的。他伫立在高塔顶端,任冷风裹挟着岁月摩擦法袍,望眼脚下的世态炎凉、人情冷暖,已经不屑去说,其实,本不是这样的。

曾经有一位英雄,甘愿付出自己担不了的代价,背负自己赎不了的罪业,只为拯救苍生于水火。曾经有一位英雄,在血污中艰难茕立,却被历史扭曲,被臣民抛弃。曾经有一位英雄,在战火中负手走来,用一张面具掩盖住真实的表情,说若暴君是世人对我的评价,我便不能枉负虚名。曾经有一位英雄,明知道是一场算计,却依然与复仇者惺惺相惜,明知道是一场阴谋,却依然对故人后代展露温情,明知道人心险恶,却依然选择信任,明知道会被世人遗忘,却依然负起天下之责——哪怕历史的古卷上,永远不会记载他的功绩,他也永远,只是一个暴君。

人生事不是《古希腊神话》,英雄的结局,没有昂扬的赞歌,没有裸露的美女,没有醉生梦死。有的只是一道道惨烈的伤,就像他一次次重生,一次次找回初心,一次次选择信任,又一次次,走向灭亡。

其实在刀无极持起影神刀的一刹那,便已预见了他的结果,可总想自欺欺人,说等着,等着,也许不会死呢,他有曼睩,有黄泉,他的幸福才刚开始,怎么能就没了呢。等着,等着,可等到的,是刀光一闪,几根金红发丝轻飘飘地落到地上,他缓缓转身,看到一双赤红色的眼。

太简单,太安静,不像御不凡死去时那样拥有大段大段的煽情,看得人眼泪婆娑。可是心脏却像被人重锤了一下似的,钝了,停了,痛得窒息。

武君罗喉,一生都活在背叛中,被他保护的臣民背叛,被他拯救的天下背叛,被他相信的大义背叛,被他敬重的同伴背叛。他在黄泉面前笑着,笑声听不出往昔的愤恨不甘,只有一丝慨叹,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在云淡风轻地说,早已习惯。

也许若干年后,君曼睩会将那段尘封的历史讲述给无数人,还原给世人一个真实的武君,一个残暴的、慈悲的英雄。

可是那时候,所谓真相,也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无关痛痒的谈资。又有谁会迈着睥睨天下的步伐,肃然说一声,吾名罗喉。

(PS:英雄一去豪华尽,惟有青山似洛中。武君之死,虽然难过,但又想说,这样的结局其实也不差。罗喉的能力注定了他无法与亲人知己平静退隐,与其收起锋芒,放下威严,做一名正派的打手,听人号令,再被新的英雄踩踏,倒不如这样英雄末路,虽悲,却也干净利索。

都说天意无情,可是有时候番回来想想,又何尝不是一种慈悲。

PS再PS:话虽这么说,可是我还是想吼一嗓子——武君,你怎么就去了啊!!!!!!你让侄女和黄泉怎么办!!!!怎么办!!!!!)






【他曾说:天尊皇胤的身份,对我而言,比不上兄弟任何一人。无论你做了什么,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,只要大哥还活著,我会永远照顾你。但现在,也许是我最後一次对你讲话,五龙回归,是我唯一的心愿。我将兵权交给你,因为你,比大哥的性命更重要。】

有这样一个傻瓜,总是哈哈哈哈的笑着,不停地说要带兄弟回家。那声音太放肆太张扬,让人觉得他吵,觉得他烦,恨不能吼他一两声,让他安静。

可是有一天,他的声音真得消失了,始料未及的说没就没了。我还在等着再骂一声别傻笑了,可眼前却已经空无一人。于是惊慌地去寻找那个人的影子,可找到的只是一段段回忆。没有人会再啰嗦,没有人会再大笑,世界就这样寂静了下来。

我突然发现,其实我并不讨厌他的声音,其实我并不反感他纠缠兄弟,其实他笑得那样张扬,从来不是因为快乐。我说我想他了,却听不到任何回音,一切都已经来不及。

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平日里看着义气干云、豪情万丈,一派王者气势,一面对兄弟就变得婆婆妈妈,憋屈至极。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别人为了功名利禄不惜手足相残,他放着上天界的权势不要,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,非在人间执着几个不听话的兄弟。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无论被弟弟怎样漠视,依然不改初衷,连我都恨不能代他吸干四龙龙气,独自回归故里坐拥江山。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救星痕,救白帝,救银戎,救赤麟,甘愿被人当棋子利用,生生将自己的性命磨蚀殆尽。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明明可以丢下兄弟不管,却偏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去,最后落了个客死他乡的结果。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明明那么苦,还笑得那样从容。

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当王者的,当的如此失败。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当兄长的,当得如此傻。

红尘间独来独往,独生独死,苦乐自当。何苦不对自己好一些?因为太爱兄弟,将他们都放在心里,可心再大也是有容量的,被情义占满了,就没了自己的位置。

我骂他就是个傻瓜,然后哭得泪如雨下。

这个傻瓜叫醉饮黄龙,也叫天尊皇胤。

可我只喜欢叫他一声“大哥”。





【他曾说:大哥,为什么你总是如此天真?】

有一种人你无法原谅,也无法割舍。有一种人你无法不恨,也无法不爱。

还记得他出场时,威严英武的样子,口中吟诵着霸气的诗号,蹙起的眉间尽是傲世苍宇的气魄。看他刚正不阿,心系天下;看他惊闻丧子,悲痛欲绝;看他横笛一曲,侠骨柔肠;看他感怀发妻,矢志不渝;看他苦痛自尝,孤肩负难。怨他隐忍,也怜他隐忍,恨不能追着他的脚步,只默默跟随也好,陪他走完一程,暖他心上寂然,舒他眉间沉郁。

可世事无常,人心难料,清晰的五官不过是磨砂的玻璃,谁又能洞察面具后的真相?

他是炽焰赤麟,御天五龙的罪者,诗意天城的叛徒。他在世人面前表演了一场戏,一面动情演绎,一面暗藏杀机。

从天下封刀到傲天神武,从刀无极到炽焰赤麟,他的人生纹饰鲜亮夺目,却是灰暗做底。一路走来习惯了报复,习惯了毁灭,即使从没有得到过丝毫快乐。他将属于刀无极的一切全部丢弃,以炽焰赤麟的姿态望眼尘寰,才发现自己曾经亲手毁掉的东西,在后来的岁月里再也遇不到。机关算尽,手握浮华万千,心中却是一无所有。

是不是每一段云谲波诡的阴谋背后,都有一个单纯的原由?说到底,他也只是用过往禁锢住了自己,画地为牢,不得解脱。可惜当他回首的时候,已是遍地荒芜。他的执着,如此可笑。

于是他继承了兄长走过的路,守护三龙共脉,最终为保护三个弟弟,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。

烽火之中,他凝望漠刀绝尘的眼,说对不起,我不能死在你手上了,然后一掌击出,助他们脱离围困。出手不带一丝犹豫,不给自己留丝毫生机。也许在他身披战甲,肩扛神刀,一步一步踏起山河浩荡,威风凛然地走入啸龙居时,就已经洞悉了自己的结局,所以在生命最后,才会如此从容坦然。

他问,为什么大哥你总是如此天真,如此傻。

然后像兄长一样去天真,一样去傻。





【他曾说:到了,我们到了。我们没事了,漠刀,我们已经到了杀戮碎岛,我们到了。你醒来,你不是讲过我们还要回去,回来带走白帝,兄弟,兄弟!】

那是记忆里,他第一次如此失态。顾不得平日里温和的礼节,甚至看不到伸出援手的杀戮碎岛众人,只是惊惶无措地抱紧弟弟早已没有生气的身体,眼底凄切,血泪模糊的面庞再不见昔日的潇洒飘逸。

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他是翩翩浊世佳公子,斜眉入鬓,凤眼生威,白衣胜雪,长发如金,唇角噙起一弯优雅的笑意,折扇摇曳之间尽显风流倜傥。俊美却毫无阴柔,温润中更透傲骨,纵是游山玩水,奏琴折花,一派温文尔雅,也掩不住血骨中的豪迈侠义之气。

他是得天独厚的男人,仿佛尘世间任何赞美的语句都不足以比拟他的风采。不知是上苍怜他名士难得,还是妒他太过从容。在众人晦暗多舛的命格衬托下,他的人生显得尤为鲜亮明媚,即使偶陷绝境,也是有惊无险。可那些生离死别的悲戚却皆由他一人全部承担。命运在他眼前启幕上演一出出痛失的戏码,凉薄的气息逼面而来,即使拼命伸出手,也只是捕风捉影,抓不住一丝热度。

他的劫数,是一生孤苦。

昨日逍遥人,今为惆怅客。

夕阳西下,他拖着漠刀绝尘的棺木,孤零零地走向诗意天城。遥望熟悉的故土,没有重回故里的喜悦,没有近乡情怯的不安,心底只有一片苍茫,似身后荒凉的残晖。

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。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

世人道,落叶归根。

可没有了亲人的故乡,回归,也只是另一场漂泊。





【他曾说:叶小钗,你知道吗?我一直羡慕你追随的人。】

万古长空死去前,对叶小钗说出了这样一句话。不了解那一晚到底有多萧瑟,只觉得像有冷雨倾盆而下,寒进骨骼里。

讽刺的故事,却如鲠在喉,发不出一丝嗤笑。一路相随,沉浮万千,原来从不曾真的交心过,只是相误相负而已。

我相信千叶传奇对万古长空是真情实意的,否则不会执着地束缚,不会固执地赋予,不会在失散时忧心忡忡,不会在重逢时笑意天然,不会在他死后痛不欲生。然而千叶传奇的真心到底太尖锐了,亲手成就了对方的辉煌,也亲手将对方逼上绝境。

爱人桃花,知己苏苓,平凡温暖的家,岁月安稳的故土,万古长空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在千叶传奇看来不过是俗世羁绊,让宝石蒙了尘。这些人情琐碎与千叶传奇无关,他是枭雄,枭雄不问,他是孩子,孩子不懂。枭雄需要的是利用的武器,孩子需要的是独占的对象。他像看待一株花,亲手裁剪下自认为无用的枝叶,凝望造型精美的花枝心底欣然,没有看到散落一地的破碎花瓣,像血泪浸入尘埃,没有看到媗华下的花根早已枯萎。

人总是拼命握紧拳,以为可以抓住一切,直到张开手掌的一刻,才发现自己握了个一无所有。握得越紧,得到的就越少。

我对孩子始终偏疼,不忍心笑千叶咎由自取,可他也怨不得任何人。

此之蜜糖,彼之砒霜。

你说对我千般好,为什么从不问我,想不想要。

(PS:长空死的时候,万般怨念他怎么就不理解千叶,就算千叶做得过分,你别把他当领袖,当个孩子啊,何必和孩子计较呢。冷静下来了回头再看……我去,长空你竟然没把千叶那混孩子剁成渣,你真是太慈祥了= =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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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道角(双极心源)

當神已無能為力,便是魔渡眾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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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10-28 15:42:23 | 显示全部楼层
toya 发表于 2013-10-28 14:27
当然是转的,我是写不来的

貌似与我转的出自同一笔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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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28 17:36:24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
酒酒 发表于 2013-10-28 15:42
貌似与我转的出自同一笔者。

这是一定的,连文章名都一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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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28 18:16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  Sacred丶咻咻 发表于 2013-10-26 11:49
嗯嗯,他是罪魁祸首,冤有头债有主,你找他就好

只有女人才懂男人,我只是弱弱的小点一下,那知有后来的这此故事
[img=100,500]http://www.yaodaojiao.com/data/at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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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28 21:22:06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可以转去空间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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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10-28 21:40:29 | 显示全部楼层
小渊晴 发表于 2013-10-28 21:22
我可以转去空间吗?

这也不是我写的,很多人都转了,你只要像我一样写下原作者就没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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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10-31 12:56:44 | 显示全部楼层
酒酒 发表于 2013-10-28 21:40
这也不是我写的,很多人都转了,你只要像我一样写下原作者就没事了。

好的。。谢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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