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霹雳之吾谁与共 看枫岫、罗睺、魔王子像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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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道角(双极心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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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12-9 13:10:4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本帖最后由 尹明仁 于 2022-11-12 22:09 编辑

第一章 穿越成君曼睩(穿越君曼睩六岁时,被枫岫所救。)
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几行红了叶子的树,无数披着夕阳的山。火红的树叶把山路打扮得分外美丽,但在我的眼中,枫叶掩映中的那抹紫色,更让人惊艳莫名。所以,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——每天一睁眼,便敲开枫岫的房门,在门外、窗外,变换着角度盯着他看。他若洗浴,会合上房门。我不由得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,什么声音都没有——可见,朝向远山的窗,他没有关上。于是,在门外不远处缝补、摆弄手指玩偶的我,便悄悄转移到窗外,争取看到“美人”出浴的一幕。

          当然,我也有些不好意思.....所以,我总是背向着他,慢慢靠近。

          然后,没有然后了、我不是被送出七八丈远,就是被定在原地一刻钟......啊——万恶的武学造诣!!

          不过,这是否说明他对我也不是,完全视而不见?可,就是这样,也不能引来、他的一语。哪怕呵斥也好啊——是不忍,呵斥么?还是——心之所在,虽万千人逆之,亦往的人,根本不会在意、六岁孩童的悖逆之举.....

          群山上,树叶飘落。天空则因秋高而显得远大。在傍晚余光的辉映下,江水犹如一道白练......这幅高远明净的秋江暮景图,是我穿越前最爱的景色。如今,身临其境,我却感觉不到宁静和安详,为何呢......

          闲来无事,我常常把他现在的样子和他后来的样子进行比对。现在的他,峨冠博带——花纹繁复的黑银圆环,点缀在高高的发冠两侧,与身上错落的硕大明珠虚实,明暗呼应。风雅中,不失雍容。竖直到脸颊的黑色立领长搭,内里是金纹勾勒的紫色长袍,显得神秘而严肃。这样出众的装束,也无法引来人的注意力,只因,他的眉眼时时刻刻、牢牢地牵引着人的视线。只要他站在那里,荒地亦被衬托为仙境!后来的他,披头散发——明亮的紫色长发,终于不被发冠所遮挡,如同一件华美异常的衣裳,覆盖他的全身;被人划瞎的眼睛,用污血的布条胡乱蒙着;经脉割断的身体,倒卧在噬魂囚中的乱草上.....

          一阵阵不忍涌上心头.....止,都止不住。莫非......审美出了偏差——乱草上:紫色长发铺洒,苍白、瘦削的脸上一抹橘黄色的温柔嘴唇......攫人心神。

          常听人说,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。为何一百多天了,那散落的紫色发丝和血污布条下的苍白面容,却更加鲜明了?我发现——竟一时一刻也不愿移开眼......也许,公孙夺锋再来的时候,我不应该避而不见——作为现实世界的人,对虚幻世界的你,我过于认真了。

          然而,你为我准备了各色的丝线、布头,各式各样的玩偶。你为我搜罗各式美食,每一餐第一个吃完的,下一餐必会重复。我在餐桌上,花的时间越来越长。你不怕把我养成猪么.....还有,精巧的花饰、服装,络绎不绝......你养孩子,是这样的吗?

         更重要的是,你每天都为我打开房门,容忍我近乎玩赏的妄视。虽然,你不曾抬头,但是走遍几界,经历千年岁月的‘天舞神司’,不会一点儿都没察觉吧......林林总总,无非是——你想尽力排解,我的‘丧亲之痛’。虽然,我并没有你以为的‘丧亲之痛’,但是,这些点点滴滴,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:那个表面和谁、都要拉开距离,却暗暗关怀每个人的枫岫,活了。而且...... 触及到我。

         你的所作所为,在你看来,全是无用功吧。因为,你要把‘失亲’的我,交给公孙夺锋抚养。你终身也不会与我,跨越外人的界线。可,不曾看过我一眼的人啊,你失误了——你任凭我留在你身边,几个月了。你让公孙夺锋,来了一次又一次,却连要送我走的提议,都没说出口。

          哪怕你的爱人,都不能打破你奉行千年的孤身准则。然而,见我一再回避公孙夺锋,你就把对我的安置一拖再拖。并不是,我对你有什么影响力,而是,作为智者,最不该有的,也最珍贵的东西——感情。你对“年幼失亲”的我,有了怜惜。

          于是,记忆里的斑驳画面,关于你的,都无比鲜明起来.....这些画面纷至沓来,蔓延伸展,紧紧挽住、包裹,我的视听及思维。更可怕的是,你真人演绎的过程,和以前在屏幕前观看是,不同的——你和我生活在一起,你充斥在我的周围,触手可及。我无法像以前一样,把你当作虚幻的形象,隔离你。

          再后来,除了你以外,旁的人渐渐都虚化了,我甚至想不起自己了......直到有一天,我又想到你后来的样子,被人弄瞎眼睛、划断经脉——我猛然惊醒!
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给了我,这个世间安身之所的人!给了我尊重,而失误频频的智者!和我朝夕相处,让我心疼、让我想的人、我能——任凭你一个人奔波筹谋,任凭你一次次血洒黄土,任凭你倒卧乱草间?而我.....只在远处观望?!我穿越而来,就只、是、再做一个吃瓜群众?或者,除了流泪毫无办法......

         


          不该、用茶水化为水镜,去查看这个孩子——因为有了第一次,就有了以后的无数次......伊,一直在哭!有时,玩着玩着,水滴就会毫无征兆地掉落下来。更多时候,伊会看着自己,眼睁睁地让下巴汇流如溪......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,以至于,枫岫觉得这些泪流出了镜面,蓄满了自己的茶盏。所以,往日顺口的茶水,枫柚便一口也喝不下。

          因此,时常口渴的他,在频繁拿起茶盏过程中,养成了一个新习惯——每次拿起茶盏,他会不自觉地调出茶盏水镜看一下这个孩子......伊,在想父母么?但伊,为何总是望着吾流泪.....不管怎样,分分伊的心思总是好的。在所有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中,显然,美食和娃娃是伊最爱。然而,在吃的时候,也会洇湿了双眼.....吾也许、应该再看一点育儿的书。

          汝,近来哭的次数更多了。失去亲人的悲伤,没有随着时间而冲淡。汝不喜欢这里么?汝抵触公孙夺锋,是有别的地方想去么?

          除了吾以外,汝不曾向任何活物有过注视。吾想看清,汝的眼里到底有什么,能够这样无声无息地流淌——那双泪眼放大了数倍......悲痛、不舍、惶恐、执着,是吾的错觉么?

         






第二章  枫柚(两道并行的直轨,咫尺、天涯)


          不!!我不跟公孙夺锋走,我要想办法帮你!既然,来了这一趟,总不能什么都不做,就回去吧?便是微尘,也能借助阳光显示自己的存在。何况,我是——知晓你未来的大活人!

          ......不行......我忘了——我没有一点儿武力,在这个武力为主导的世界,我撼动得了谁.....没有决胜千里的智力,没有左右逢源的能力,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我......拿什么帮你......胡颖急得哭了。

          可你们一家最后全死了,就算我帮了倒忙,也不见得,比这个结果更糟吧......

          还是好怕啊——就像,以前全力设计出的新品,交上去等待结果时的感觉:双手拼命想抓住,却够不到任何东西。心一直惶惶然悬着,脚一直够不到地,有时忽然慌起来,瞬间出一身的汗.....

          到底,要怎样啊——

          悲哀而恐惧地觉得,自己在陷入无处着力的虚空里,呆呆地隔着空间看.....人流汹涌,丝毫也感觉不到热闹。这样的人生,穿越时空之后,还要再过一次......不要!

          ......成绩全是你们的,连括号里的一个署名都不给我......我不喜欢。用功成不必在我,我的努力作用于现实,来安慰自己。我......也不喜欢。在你们窃取我的成果之后,庆功宴上,我举杯向你们道贺。我其实、心痛。这样怯懦的人生,我.....不要、重复!!

          所以——我开始一遍遍回忆你身上发生的所有故事,竭力推敲前后的因果,找出阻断的关键点......

          这一次,会不同!因为,我来了。

          有时,我也忍不住猜测,在你眼中,我是何种模样?你对我是喜欢,讨厌、还是全无印象呢......有时,我忍不住后悔,到底需要多久,才能发现你的瑕疵,从而,对你不再费心思了。这样——我的眼睛就不会酸胀难忍,我的手指就不会满是针眼.....只不过,无论我想什么,做什么,你都不知道——你从不曾向着我,抬起过眼......一次,也不曾。

          那,又怎样?!对于一个看过你一生的人,我知道——你的冷淡,就是你守护别人的方式!
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我的眼睛又酸又涨,还是不忍闭上......手指一碰就疼,实在拿不起针线,我便抓紧时间操练手指偶的排演。我预感到,你给我的时间不多了。昨天,你带着公孙夺锋,在离我不远处说话。你没有像往常一样,预先叫人通知我......我蹲在地上操练手指偶,发现你的影子就投影在、在不远处......我悄悄地挪过去,摸了摸你的影子。

          .....对不起,这次、又没有征得你的同意。



          晚上,枫岫沐浴时再次定住了这个‘不听劝’的小姑娘,看着屡教不改的背影,枫岫忽然想到,莫非.....汝并不是想看吾洗浴,而是,一刻儿也不想离开吾.....因为,汝始终面向远山,背朝着吾。

          是的,汝不愿离开、吾。今天,公孙夺锋说,汝在悄悄摸吾之影......所以,汝除了睡觉,一直在吾身边玩耍,从不远离.....所以,汝常常会看着吾流泪。吾救了汝,汝就把对父母的眷恋,都投注在吾身上了?

          枫岫忍不住,在夜里去看了小姑娘一次......汝之膝盖蜷在胸前,缩成一团。书上说,这样的孩子极没有安全感。汝,即使睡熟,也无法安心么?汝双手环绕膝盖,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,这睡法,最下面的胳膊容易压坏,还不易翻身......因为,汝失去了、依偎的怀抱么?

          汝之诉求,为何不向吾说?吾、会、考虑的。

          还有,汝离家那天,一次都没有回头。却紧攥着吾之袖口,眼都不错一下儿地仰望着吾.....好像,不眷恋汝之父母,反而......依恋着,吾这个初次见面的生人,为何——

        “汝在,看什么?”......枫岫发现自己于不经意间,问出了口。

          你终于、拨冗对我说了第一句话!!我从无意识到有意识,引导你和我交流,三个多月都过去了!胡颖当然压不住欣喜,冲到枫岫身边,睁大星星眼......平常已经睁到极致了,所以这个关头也没大多少,懊恼啊......不,现在应该——我得把握,我得一鸣惊人,我得......给你留个先入为主的好印象,我得告诉你——我不要你死,我会护着你——

         一柄羽扇挡在了我的身前......

          虽然羽毛轻触我的颊边,很是温柔。我却再难进一寸......

          你把我当樱花精的小兔子了!不,我连小兔子都不如,她至少可能抱到你的腰......也是,我从不曾做过一顿饭给你吃,当然抓不住你的心;你的眼也从未转向过我,当然无法愉悦你的眼目,不......如......小兔子......是应该的。

          我缓缓退去,不知道是否眼睛太过惊喜、或者懊恼,才如此酸胀?我边走边想:这几个月来,我每每想起你日后遭遇,眼泪模糊双眼时,你不知道我所想?为了让你获得幸福,如何触动你的智者之心,我考虑来考虑去,之所以决定用手指木偶把你的爱情一一演出,是因为我觉得直接视觉形象,更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人心。试想,如果你丑陋无比,纵然脑子里知道你是好人,我会在一开始接触时,就有这么想救你么!

          只不过我再怎么为你打算,你也不知道,甚至不会看我一眼.....我不会针线、也不会什么木偶戏!你、看看我的手!
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......我记得开始为你落泪时,还记得擦拭,如今不及抬手,眼泪就滚落腮边。所以,我转过身,背对着你。纸片人而已,有谁会为每天支撑你的床不理你,而哭泣么?不会!!

          只是,我发现地上的点点泪痕了,然后,又发现自己还蹲在这些天的老位置上......我错了!长久的注视,非但没有让我腻味你,反而让你更加深入我心!如今你一丝一毫的拒绝,就让我痛苦非常......我错了,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,白看的美色亦然!
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如果......我此刻冲到你面前,抓住你的领子喊:我穿越了!我要救你!你会信我么......你会当我、是神经病吧......或者,小孩子胡言乱语,甚至,别有用心的人,舍夺了君曼睩.....我起身离开,直至让自己再也望不见,火红枫叶掩映中的那抹紫色。

         

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我走了很久,也想了很久——也许,那个每天支撑我的床坏了,我会不舍。我会想办法修理,使它在我身边尽量多留一些时候......再说,不是有很多人都留存了,无法再用的旧物么.....所以,我对你有了情,也没什么离奇的。更何况就是家具,如果知道要失火,难道不把它们搬离火场么......

         你且在家等我...我会带着罗睺归来,定不让你殒命!我知道前途危险又艰难,我也许会遇到人贩子,也许找不到月族......如果你肯帮忙,我便不会吃那么多的苦,然而,你连我靠近都不愿,又如何相信我‘天方夜谭’的话......

         我的脚走得很酸时,终于遇到柚子的下属,来叫我回去吃饭。我其实想让他,给我指一下离开的方向,如果再给我点钱就更好了,还有我做的那些手指玩偶......可是,我不知如何称呼他。几个月来天天见面,我却根本不认得他的脸,更没问过他怎么称呼。那么,我怎么好意思,要他帮忙呢?所以,我张了口,没发出任何声音......靠身为柚子下属的他和依靠已经拒绝自己的柚子,有何两样呢......我摆摆手,示意他离去。
     
         上天见怜,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了。我想起人会在沙漠、树林中因没有参照物,而原地绕圈,寒光一舍多雾,使人看不清太阳,也许绕圈直径会更小。那么,自己制造一个参照物,也许便可直道而行......当然是,燃起一树大火.......不用找燃料,还照得远。只是,恐怕会烧掉寒光一舍......我估量了一下,能见度大约是十几米,只要隔四米做两处标记,第三处标记在前两处标记的延长线上,以此类推总会走出寒光一舍。









第三章  夺锋(没有生死的交锋,却决定着你的生死。)

         可当我绑好第三处标记时,突然发现前两处标记看不见了......此时的能见度,变成伸手不见五指。这......不用再想了,柚子不让我走出寒光一舍......

        如果不知道你的为人,我也许会感到生气,甚至以为,你是为了我的用途,才不准我离开。但我知道,这看似不尊重人的强迫,就是你守护的执着——你终于正视我了!你会来寻我,你不会弃我不顾你..... 我蹲下身,虽然还有些气,但还是希望你早些来。因为,饥饿使我愈加寒冷。



         很早之前,枫岫就知道越重要的感情,越得——懒!懒得看、懒得想、懒得行.....刚才不能怪自己,实在是突然闯进眼里——一张小脸,在一瞬间,演示了从喜极到诧异、再从懊恼到委屈,四种表情急剧落差。以至于,反应不及,最后意识到的竟是强烈的自责——真不该出手挡啊,伤了、失去依靠,本就惴惴不安的小人......伊蜷缩着,又抱着自己的双膝。背朝吾,抽泣传来.....不用水镜,脑中就出现了,伊各种哭泣的模样。枫岫紧急地想着办法。这时,小人突然站起,唬得枫岫一愣,然后就见小人头也不回、一言不发、走了?枫岫想,小人生气了、而且,非常气.....这就好,生气从来比悲伤,容易处理——只是,枫岫看见地上的泪痕了,点点滴滴记录着成年大人对幼小孩童的伤害......
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泪痕刺痛了枫岫的眼,但枫岫绝不承认是因为这个原因,才翻转羽扇移来茶盏.....伊一边哭一边路也不看地向外闯去。注意脚下,别摔跤.....会划伤,甚至骨折的.....

          伊慢下来,有时踉跄.....累的时候,是更难注意脚下的......枫岫先是预估她的轨迹,悄悄荡平了路上的山石、树杈。然后,枫岫又想出叫人喊她回来吃饭的办法......有了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台阶,已经非常劳累的孩子、还能如何倔强呢——

          结果水镜中,伊拒绝回来!枫岫有些担心......这孩子是真要、出走么?!

          直到,伊在树上绑标记,并核准前两个绑定第三个,枫岫终于不能骗自己了——这孩子是出走,不是生气。同时,也感受到了这孩子一去不回的决心。不管,伊如何得知这个办法,显然,让伊自己绕回来的盘算,是落空了——伊突然抬起头,直直看向自己,羽扇一晃,茶水溅出。

          原来,忘了把茶盏放下,用扇子撑着茶盏站了一下午。枫岫走去桌旁放下茶盏,坐下来......刚才,似乎只一瞬间,伊便知道是自己在阻碍做标记。枫岫不知道,这是孩子的智慧还是直觉。但他知道,自己恐怕不是这个孩子的对手,显然——自己看着伊冻得瑟瑟发抖,不能无动于衷。而伊,坚定地不回转,丝毫不考虑,夜晚山上寒冷,会生病.....

          一旦生病,这么小,会不会损伤难复......雾障,有碍视觉,万一蹿进什么野兽、不用野兽,就是一只狗,还没茶盏一半大的手怎敌得过?不能再等!相比,自己在这边一会站一会坐,人家可是蹲下,就不动窝了!枫岫苦笑.....也无需等。枫岫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......

         

          如果,你每天都专心致志地去探寻一人的脚步声,那么一个月后,你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与别人的不同。所以,当柚子走到近前,我没有抬头。

        “......吾不过阻尔近身,尔就哪怕饿死,也要一去不回?”

          他不慢却矜持的语调,久违了......只是似乎隐含一丝怒意......我没想好说什么,便没有动......不算没有动,因为我已经冷到发抖了。

          突然被他揽住,拔地而起,我失去了重心,急忙顺着他的力道猛劲向前,结果,一头撞在他身上硕大的珍珠上,疼痛与反弹,几乎让我仰出他的手臂。

          枫岫吓了一跳,赶快收拢我的小腿紧靠在他身上,另一只手在我后背托了一把。我得以稳住身形。只是,早已蹲麻的部分正好被他紧紧箍住,那股酸麻劲儿,令我攀住他的肩就拼命挣扎。

          他劈手就把我摁住,克制地说,“尔之气性......”

        “腿!腿麻了!”我赶紧打断他,尖声痛叫,“啊啊啊!”

          枫岫一惊,片刻才放松我,谨慎地问;“那条腿?”

       “两条腿!”我一边气愤大声说,几乎哭出来了,一边竭力扭动身体抽出腿。

         枫岫这才感知了我的紧迫,他立刻斜让出我的一条腿,托住后背的手飞快拂过,“别动!再忍一下便好!”

         又把我换到另一手臂上坐着,撤出另一条腿。他拿扇子的手不方便时,虚汗淋漓的我,一把抽出他的扇子,跌在他身上。果然片刻之后,酸麻立消。我心有余悸,不敢坐实,紧紧搂住他的脖子,尽量向上爬,把肋下搁在他肩上。而他虚虚地拢着我,一直待在原地待我平复。

         我缓了好久,才找回思路,“你知道么?”
  
         “什么?”枫岫考虑是否撑着伊的脚,这样悬空,不好吧......

         “我一直很冷,所以,哪怕蹲得腿发麻,我也从不坐凳子,展开身体更冷啊......你自以为,保我一世温饱。然而,我就连在你眼前时,也没有一刻儿暖和过。”如同,你为保湘灵一世平安而远离她,殊不知,你之所为让湘灵生不如死,你过世之后,湘灵亦失了生之乐趣,面临抉择时毫不留恋地奔向了死亡。所以,你要知道——

         “你以为的好,是我真正的痛!”

           良久,他伸了手,轻触我的手背。感觉到我的冰冷,他立刻移向更冰冷的指端紧紧握住。

          我痛叫出声,“啊啊啊——”

          他马上松开,拿着我的手,在眼前仔细查看看,“尔要何等娃娃?说便是!这是做甚!”

           语气中有明显的愤怒,他鲜少直白地怒斥别人。我印象中,他的樱花精背叛时,他才如此......怎么回事......是我估计错误,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么?看着愣愣的我,他顿了顿,却终于,在看过我的两只手时,还是难受地抖一下儿眉头。

           你.....果然 ,一直在掩饰对我的感情......你并不是,对我毫不在意......我在你心里,比我认为得,要重得多。这一发现,让我既惊喜又自豪。恨不得,将此刻儿你心疼的模样拍下来,看你还敢不敢再装成冷漠!        

            ......好吧,你敢,而且,你马上就会这么做......你,在佛业双身手边几番生死,连个帮手也不找,甚至,如今的仆从,也不过是刀无极的“眼睛”。你的身边没有人!连一个自己的仆从,也无。作为智者的你,不会不知道众志成城的道理。但你游斗于几大势力,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。这便是,你与素还真最大的不同——所有的苦,你一个人受就好,你不愿他人受苦,哪怕一点点儿。

          所以,你始终孤身一人,不要战友,不要、同伴。这,是你独有的,深入骨髓,一种极致的温柔——你走在一条充满危机和付出的道路上,你拒绝与爱的人同行,甚至拒绝与普通人同行。你变得、越喜欢谁,就越冷淡谁.....你也是、这样对我。柚子啊,你这“毛病”,我来治——

          我沉下脸说:“怎么说?先是感激涕零,却无以为报的救命恩人,再是生死荣辱仰赖的衣食父母。我该怎样,再向你祈求我的愿望?该怎样向三月不曾一语,连陌生人尚不如的你,开口?你——教教我!”我说着说着,不由得有些怨气。

          他默了一瞬之后,眸色发暗,昭示着动怒,“尔、小小年纪——”

         我打断他:“年级小怎么了?难道年纪小,就可以没有自尊,就可以贪得无厌地要求所有东西,不必付出!”只顿了一下,我就想起湘灵一生的悲哀,都源自你的自以为是,你还想如法炮制我,不由怒上心头,“女人怎么了?难道是女人,就只能躲得远远的,看你一个人对敌!我不!我要用我的方式,和你一起战斗。既然生于荆棘,不能披荆斩棘,便该死于烈火!和荆棘同归于尽,也比起死于泪水好!长痛不如短痛,嗯呢——”

          我哽咽了一下,“还有你相伴身旁!我想:那一刻儿,定然比——年年离索,两不知!死于孤灯独影中......来得好。”

          瞠目结舌了。很久之后,才垂下眼帘,他冷淡而轻慢地说:“这跟男女,有什么关系?你么?战斗?送人头,都送不到跟前,战团外围就被轰成渣末了。”

         “所以,你就可以单方面地决定一切——在感情萌芽时,你用距离将它扼杀,你问过湘......我......么?或许,我的感情来的比你的早;或许,对于你来说,能承受的住,但对我来说,却是致命之伤!”我吸吸鼻子,止住悲声,“在感情汹涌时,你用无情将它掩盖,你问过我么?对于你来说,这是让我远离危险的最佳办法。但是对我来说,却是将我的一生化为废墟!”

         “人的一生很漫长,每一年,都有刮来春风。即使是废墟也能重建。”他没有一点儿磕绊,就回答了。

          “你?早、就想过这种结局......”我诧异,你竟然、设想过湘灵的结局......那你,还舍得!那样对她......如果我掰不过你,那这一次,你们仍免不了悲惨的结局,“别主导我的每一步,別将我迫入,你为我规划好的人生。那,不是我在活!你,凭什么干预我的人生,甚至主宰我的人生。我是你的敌人么?我是你的下属么?是我在生活,还是你操作我生活!我是你护在笼中,肆意挪移的宠物?!说白了,在你的心底,女人的名字就是弱者......并肩作战什么的,根本不用考虑。只有离开你这个危险源,才是保命的方式。你,貌似从来就没有学过如何尊重女人,不知道女人是有感情,有意志,有思想,与自己平等的人!”

         “尊重啊——战友的尊重,是以尔辈的鲜血和生命,获取。”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,“还是,要——战友的藐视吧。”

         “.....所以,你选择藐视我们。然后,用你鲜血和生命,交换,我们的无痛无伤。可——我、不要!!” 如果,能轻易的动摇你,那么湘灵不会流那么多的眼泪,直至你死时,才知道你对她的情。我也早有准备——“拥有与放弃,痛苦地思考;信任与怀疑,来回地拉锯;相聚与离别,难取又难舍——你这一生,从没、选对过!!我.....下面的话,不能给第三个人听。”
  
      






第四章   你让我进你的门了(初战告捷)

          柚子看了我一眼,奔驰起来......待我重新凝聚神智,已经到了,我从没来进过的,他的、房中。

         “这里...能隔绝...视听么?”我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
           柚子才发现,刚才的奔驰把我冻得更厉害了。他掀开大氅,迅速将我裹在怀中,搂住我的双手不断传过热来。“不能。”他回答。

           我刚要发作,他便不知拿了什么,抵到我的脸边...是稀饭......还是热的,“你没吃饭...一直担心我么......还是,你一早就准备好,待抓我回来,给我吃......”我的头埋在他胸前,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了,所以,我努力扬起喜悦的声调,“这次,你让我进,你的门了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抵在我的脸边的碗,无故晃了一下儿......“先吃饭,待会儿再说话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你在打断话题,是不好意思了?我确实渴了,先放过你......喝得有些急,呛出的汁液喷在他衣襟上,我默了。

          “尔......之足一直踏在吾身上......都要换的,再脏点儿,也无所谓。”他又把碗抵在我唇边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 我控制速度喝完稀饭,吃包子时便控制不住速度了,我含混地问:“你,吃了么?”

          “尔,只能靠衣食获取热量,吾不同。”

          “吃了么?”难道,智者通常是,所问非所答。

          “吾......不需要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顽强啊......我拿了包子,往上递...只是肿胀的手指等不得,他死不张嘴。我赶紧伸了另一只手,把颤抖的包子扶住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将头仰起,好一会儿,才低下,就着我的手,大大地咬了一口,我都怕他咬住我的手。只两口就吃完了一个包子......是和我一样太饿了?我疑惑地伸手又去拿包子。

           “不......手拿不得东西,吾才喂尔。”他突然抱着我,走向壁橱,“吾需要尔喂么?手都没洗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那你还吃什么......洁癖!不过,我还是悄悄将自己喷在他身上的污物抹掉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马上握住我的手掌拿开来,不让我再动。然后,他放我坐下,拿出手巾,擦了我的嘴和自己衣裳的污物。又拿过温热的茶水给我冲洗手指,“怎么右手,也有针眼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“长夜漫漫,有很多时候啊。”我忍不住,还怪他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皱了眉,把每个手指都抹药,分别开来包好,一点儿都没弄疼我。然而,他竟弄了半个小时,就这么弓着腰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 “你不该看我的手指,应该看我的脸和脖子...看有没有易容...你不该让我离你这么近,你应该掐住我的脖子,逼问我是什么人。”我的语气从和缓变为迅疾,才能不让眼睛越来越酸涩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想了一下,说:“吾是想这么做。不过,吾怕吾这么做,还没问出什么,尔便气死了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 “我才不生气,你敢怀疑我,我就......”不管你?刚才已经想好了,不能不管,“我就离家出走......以后才回来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沉沉地笑了,“坐好,吾换下衣服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去了别的房间,还拉上门? 我是色魔么,切......我立刻双掌捧住一个包子,难道擦了嘴,就不能吃东西了...刚才我都没看清是什么馅的...枫柚主人入口的包子和黑白郎君的一样么...太小了,一口,馅都快没了。我草草把月牙形的皮塞进嘴里,又捧一个...没等我分析出包子的成分,门刷地拉开,柚子已经换好衣服,正拿着斗篷出来,而我正鼓着两个腮帮子,十个手指支棱着,捧着咬了半边的包子,不及变形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 柚子愣了一下,大笑着出了门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 裹着我的斗篷极厚,又坐在凳上,像一个球,所以,我看不见自己的脚,手也伸不出来。柚子很快又拿来一碗的稀饭,我缩在斗篷里,习惯地等着他喂。不过,我还没从刚才的尴尬走出,“我洗过手了......还有,你也知道,我是靠衣食获取热量的......”不大想看柚子的表情,又忍不住不看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“很晚了,明天再吃。还有,嗯.....很可爱......”他不知想到什么,柔和表情又趋于严肃,“没小孩子,也没人,很久了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我赶紧从斗篷里倒腾出手,“你抱着我,暖和点儿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他顿了一下,把扇子放下,揽我坐在他腿上,问道:“是暖和尔,还是暖和吾?”又摸了摸,我在斗篷外露出的脚踝,他惊道,“都穿成这样了......如何半点儿体温,没起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我侧过身尽量全身贴住他,没有言语,等他渡过热力来......柚子用斗篷盖好我的双脚,撤出自己的大氅搭在外面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 暖和过来后,我才说:“我知道——分别在即,你不愿我对你产生过多感情。你不忍我再历与你的离别之苦......可,你知道么?此刻儿的温暖将会伴随我,所有那些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。”其实,我很怕疼,也很怕离开你,更怕,我什么都做不好.....但是,为了这个温暖的怀抱,我必须离开你,去试试.....忍了许久的泪,润湿了柚子的衣裳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手臂往下一兜,拢住我的脚,使往下垂的脚搭在他手臂上,“......尔又怎知?此刻儿的温暖,不是把以后的孤寂,对比得更加荒凉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“......那也很好,至少生命中曾经有一个人,不是亲人,不是爱人,不为名利,单纯地给过我温暖,让我.....也有义无反顾的时候。为我暗淡、毫无惊喜的一生划上动人心魄的一笔.....你又怎知?那不是,荒凉的沙漠中,唯一的花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柚子沉默了,好一会儿才说,“尔什么都不用做,不愿走.....也可。就.....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我打断他,离开他的怀抱,双手抵住他的胸口,“你要我永远做——躲在你怀里,只会咩咩叫的傻羊!你试试看,能不能箍住我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他的手忽然落在我肩上,不知是生气要拍一下儿,还是什么.....就这么无言地抓着我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 你是不是......一直舍不得我.....现在,更是藏不住了。眼泪连眨都不用,就飞快地淌出眼眶,所以,我又伏进他怀里,左言他顾,“你要......轻轻拍,或者.....轻抚我的背......就像父母安慰婴儿那样,便能唤起女孩子镌刻此生的——孩提时的安全感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柚子迟疑又生涩拍了拍,就不动了,“尔,多大了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我晃着肩膀催促他再拍几下,“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......只要像对小孩子一样,宠着她;像战友一样,信任她。她就会无比幸福。我看见太多、太多眼泪了,因为你的疏远和不信任......阿嫂再来时,你补给她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又说:“我不跟公孙夺锋去,虽然他背靠刀无极这棵大树,又不需要冲锋陷阵,很安全。虽然他,心性纯良,老来无子,必以我为主。虽然你和他时常往来,必能时时看顾。但我没有武功,心智也远不如刀无极,无法为你看住他,甚至接近他。我和公孙夺锋的位置重叠了.....走吧,去没人的地方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





第五章  回响(不是你对我的回应,是以前的我在这个时空的声响)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     一路上,柚子都没说话。他抱着我,连我的脚都被他裹住,隔绝了空气,暖和极了......来到会客的小亭子,和以往不同的是,亭外的树木开始轮转。我知道可以说了:“楔子——嵌入一个楔子,就可纠正误差。你为自己起的名字,很恰当。但我更喜欢银河渡星这个名字,因为你是穿越境界而来,而我是穿越时间而来.....在我的时空,你的事迹被写成故事。你和周遭的一切皆在我心。所以,我能洞察先机,先发制人......你说,我能和你一起战斗么?”

           柚子没说话,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儿.....难道除了你我以外,穿越人士经常见?我没记错的话,原剧中时间穿越者并不多见呀......你难道看不见,巨大的利好么?!

           柚子过了一会儿,才问了句:“所以,尔,早就认识吾?”所以,“汝之父母”并非父母,吾依恋的“生人”。也并非生人。

          “是呀,怎么了......就这,没别的要问的?!”

          “......尔说,想说的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 什么意思.....没有想问的......不相信我穿越,真是......好罢,按我思量好的来,省得打乱了步骤。”我知你怜我年幼,不忍我直面凶恶。然而,真正的我早已成年,我不愿随遇而安,亦不愿任人宰割。”这时,我看见柚子稍稍抬了抬眉,还是不语......看来还是不同意。我只好说:“我会回避恶者,紧贴仁者......万一损伤,你不必难过,我会穿越回我的时空......亦是我所愿。”

         “汝能保证,会穿越回汝原来的时空?不早也不晚......汝也许会穿越到汝未知的时空,甚至会在这个时空...真正死去!”

           已讲的和未讲的,那么多耸人听闻的事,你都不发一问。涉及到我时,你就连连发问.....柚子啊,你让人怎么能不喜欢你啊......“时间和空间穿越是不同的,时间如同一条流动的长河,前后的联系密不可分,一般绝不会错乱。河里的水瞬间从河的一端移至另一端,说明——这两端,必然存在着某种强有力的联系,否则,绝不可能破坏时间的顺序。而且,这两端的联系必然强于其它两端的联系,否则,我会落于其它的时间点......你如不信,也可以尝试着想办法送我回去......再有,我以为——我不负上天,上天也必不负我。”

          “.....汝是怎么穿越来的?”

          “那一天,并没有任何的异常,我只是从凳子上,站起身有些晕眩。谁知——清醒时,已经时移世易,用了君曼睩的身体,呈现于这个世间......而君曼睩的记忆丝毫不存了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沉默了许久,“汝.....那时怕了么?”

         “对于只问价值,不问感情的你,这一问毫无价值啊——”我笑了,用脸推了他一下,“我知道,你会来到我身边,安排好我,不怎么怕的。”

          “......吾来到汝身边时,汝想过——不跟公孙夺锋去么?”柚子,忽然把我抱到一旁的石凳上,自己拿出羽扇开始扇风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又不热,你扇什么风啊......你在后悔,回应了我,从而增加了我的负担么......想从此,跟我了断,才不再抱我了么?我考虑一会儿,决定让他深刻明白,我的另一面“意义”——战友......“当时,我没想过。”

          “从什么时候起,汝改变了主意?”

          “呵!”从我三个月不仅没看腻味你,还越来越舍不得你受到伤害,“从我对.....面前的你有了情开始......我打算担负这段感情。如同,母亲生下自己的孩子,便会抚养、守护她长大。如同男人爱着女人,便会不离不弃,生死与共......上天选中我,穿越无数的岁月,来到你的身边,我想上天,不是为了——让我近距离欣赏你,在红尘中起承转合,磨碎骨肉罢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无悲无喜,仿佛没有听见啊......怎么练的?我看了看不发一语,毫无动容的他,清晰坚定地说:“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思考,决定——这情,我承了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 ......我说得铿锵有力,你为何还是毫无动容?我只好按下的激动的情绪,用沉稳的语气,继续说:“原因是,我认为,自己不是那么没本事的人,非要用推离自己爱的人,才能保护她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我盯着他,看他明不明白我意有所指。他却只是轻摇羽扇,不予置评.....看来要想劝他,道路漫长啊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不管你有无感触,我都得说,“本是上天逍遥仙,青玉台上舞紫烟,踏遍险峰身尤健,醉卧云海枕星眠。偶然一眼窥人世,贫贱民生事事煎。从此花月具成灰,辛苦伶仃视等闲,粉身碎骨犹无惧,不悔人世走这番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他果然抬眼看我了,“这,是我在穿越前,自己为你写得诗,如今,我继续了这段感情......我甚、喜之!也让我觉得......我这段时空之旅有了——意义和方向。”

          “歇了吧,明天再叙不迟。”等了半天,他就说了这一句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





第六章  首肯  (终于说动他的喜悦,我丝毫未觉。)

        “还有几句,”终于,到了我反复确定的腹稿,“刀无极,明面上的身份是天下封刀之主。其实,他就是御天五龙中的叛龙,以后他会造成许多的悲剧。但他的悲剧,如果被终止,也许他会真的封刀。要终止他的悲剧,就要避免他的几个儿子被杀。天剑之主诞生,他的次子刀无我,奉命去关注战况,帮了素还真一把。回程遇上发了疯的啸日猋,刀无我被啸日猋发疯病时杀害。你来处理。啸日猋,御天五龙之一;长子刀无形误以为天刀笑剑钝就是杀害弟弟的凶手,刀无形被天刀笑剑钝杀死。刀无形也归你,天刀笑剑钝,御天五龙之一;三子刀无心,因爱我而自杀,这人归我.....所以,我决不能去天下封刀,和他一起长大。”

          我想了想下文,“我要去月族,罗睺解封之时便会向封印他的月族报复。除了,我或可消除一二,其他人皆不行。此其一;其二,独木不成林,既想守护别人,壮大自己才是正途。我看不起,因为自己弱小,就什么都不敢要的行为。我要带着罗睺归来,助你一臂。阿嫂的姐姐——戢武王,我会想法保全,她会带着杀戮碎岛剩余女子而来,为你另一臂......”

       “等,等下......阿——嫂......是谁?”

       “哈哈哈哈......你说话哆嗦了!就是你的妻子......醉花葶的那位。”

         柚子惊诧得扇子都忘了摇,“我、娶、了!?她的结局,不......命运如何?”

         我一惊,要讲这段了.....你对自己的结局不闻不问,对她的却是如此焦急.....但,伤痛如果比不过坚持,这一次你会不会,还要孤单地走......她的结局,还是再拖一拖吧。

         我没说话,直到我发现柚子的手不停地抓紧扇子,然后放松......不知道,恐惧和悲恸到底哪一样,更磋磨人......也许,我一点儿,一点儿透露能减低对你的冲击......

         柚子的袖口都抖动了......我终不能见你如此,“你没娶。你留了两个爱她的人,在她身边。而她,当然不会要。她是回了残害女子的牢笼——杀戮碎岛。在你死后......她在那里,死得凄惨......无比。”

         柚子的扇子从手中掉落了。许久,才有言语,“戢武王呢?”

       “戢武王的女子之身暴露,湘灵利用自己和戢武王是双生姐妹的容貌,代她赴死。”我的语气太过冰凉,连我自己都觉得透骨冰心。

         听到此,正缓慢拾扇子的柚子,猛地撞在了桌子沿上......然后,坚定不移地继续拾扇子?!

       “活该!让你不抱我,你抱着我能磕着头么?”我伸手挡着他脑袋,以防他抬起时又磕着,“为了湘灵,必须让罗睺护住你的命。”

        他的扇子有千斤重么,低下去了这么久,也没拾起来.......我只好极力缓和气氛,结果变成似喜似悲的怪异语气,“你在火宅佛狱的牢房中,应该利用最后的时日,给湘灵一个孩子,或许,能留下湘灵。”

         经我这么一闹,他终于转头看我。他的眼里又重新映出了我的影象,然后,有惊无险地拾起了扇子,“......为何必须是......罗睺!”

       “我知你怕——罗睺复出,带来杀戮。但罗睺复出不可避免,不在此时,也在后世,两者不同的是,后世没有你和我。举世一人不识的孤独,会让罗睺的报复更加肆虐;其二,他的第一世,你让他冲锋陷阵,当他被挑唆的民众‘剜心食肉’时,你作过什么?当他在迷茫、愤怒下,行差踏错时,你作过什么?这一次,你需帮他,这,是你该有的弥补!”我平静了一下,“其三,谁能打过火宅佛狱之王——咒世主,又愿意帮你呢?”

         ......

        今天走了那么久,我已经很疲惫了,又经过漫长的等待,我实在等得都快睡着了,他还是不答。我晃了晃头,清醒片刻,催促他,“罗睺的封印解开,需要有月族王族的血脉才行,你来还是我来?”

      “吾来!”

        我很困了,没办法体会劝说成功的欢愉,只能强打精神,交代剩余事情,“火狐夜麟,嗯——现在,他也许还不叫这名字。他是月王的儿子,是月王与敌对幻族的私生子......”

      “吾知其。”
   
      “......你果然挂心罗睺啊,连解开封印王族的血脉,都看好了......不!别用他!他的心......承不住那个罪恶感。用别人,比如丹莹。原本,就是她为了私利,放出了罗睺。还有什么......哦,如果,你放罗睺出来,可以用此功,让他放过月族。以后,再由我徐徐图之。”我顿了顿,“不管你作何打算,先把我送去火狐夜麟身边。”

      “为何?”

      “他是这一世罗睺最重要的人,他能帮助劝导罗睺......需早作安排......我打算和对你一样,用苦肉计。早送我去,省得还得减肥。我困了,明天给你看完手指戏再走......噢,还有,樱花精!是火宅佛狱的九尾狐!善变化、蛊惑。其音如婴,食人!”

      “樱、花、精,是谁?”

      “叫什么来着......就是小兔子的主人,唯一你允许近身的朋友......他还有个名字,凯旋侯......我不要暖水袋,它烫伤了我.....他糟蹋了你的情,别把你的泪,抛给一头猪......”





第七章  重头戏(打动你的不是我,从来都只是湘灵。)
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多么舒服......多么饱足的睡眠啊!不再是浑身冰冷在没有温度的被窝里醒来,我舒展着自己久未伸开的身体......脚踢到了什么东西,我赶紧睁眼,咦——是羽扇?我伸手拿开羽扇才知道天亮了。我缓了一下,发现柚子坐在床尾外的凳子上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......他一夜未睡?他拿他的扇子,给我挡早晨的光线?我呆呆地注视着他......他坐在床尾干什么...啊——!我挺身坐起,缩回脚,掀开被子,“床里有东西!啊——啊啊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他取过扇子,然后,认真理顺扇子的羽枝,“是吾的手,给汝取暖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他说得太理所当然,仿佛我的脚,就该用他的手才能取暖......且慢,他是为了给我取暖,才坐在床边整整一晚......是我说了一句,不要暖水袋么?我就这么抱着被子,脚都忘了收回被中,便被泪水模糊了双眼,看不清柚子此刻儿的模样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汝——那双是泉眼么?昨天,打湿了吾的衣裳,今天,又想打湿什么?”他走过来用羽扇,轻抚我的后背,“莫哭了,早餐有惊喜,快来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想到马上到来的重头戏,就算我逐步透露,但会给柚子带来什么感觉呢?我依旧无法吃得开怀.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又来到昨晚说话的小亭子。“准备好了么?”我还想再提示他一下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柚子轻摇羽扇,目光越过我投向遥远的天际,过了许久才说:“不如,汝跟着吾学几年武,有了自保能力再去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几年?十年还是二十年?纵然一百年,在刀无极面前,就有自保能力了?况且,我自会去,有能力保我之人的身边。至于宵小,你不会送些防身的东西么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柚子握扇子的手紧了紧,头也转向我。“汝非理智之人,汝之多情善感,必使汝受害,如丝帛何以挡箭镞!”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.....我干么,要挡箭镞?我只要用丝帛缠住罗睺的心,把他牵来你处,就好了。”我想了想又说,“众擎易举、众志成城、众人拾柴火焰高、你不懂,就看看无衣师尹吧!他把自己每一个亲人,都充分利用了。相当于,你一个人同时对上他们几个人。怪不得你斗不过他!你......看看素还真也行,灭团之星兼苦境第一发明家屈世途,是他的管家。苦境第一打手的叶小衩,是他的保镖。更兼友人无数,再不济还有小鬼头、小狐承欢膝下,人家生活得何等惬意啊!大业得成,又不亏待自己。哪像你不是四处逃窜,就是被关起来...连唯一的爱人都没保住,弄得自己一生狼狈。守得了天下众生,守不了心爱一人,不是英雄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柚子的老母亲模式还要开动,我赶紧打断他,“除了你以外,还有两人,我也很喜欢,但凡可能,我不愿他们再受,哪怕一分钟的伤害。我不是你,我要去守护在他们身边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......谁呢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罗睺和黄泉......火狐夜麟就是黄泉。”我把早餐要来的的蛋壳,套在食指上,要来的葱叶绕在中指和拇指上,“这个当做咒世主的句芒剑。”我才不做咒世主的偶人,这王八弄瞎了枫岫,还割断枫岫的筋脉!
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我拿着所有的东西,走去帘幕掩映的亭外,盘腿坐好,只将双手的娃娃伸进帘幕,立在亭栏上。从湘灵和柚子花亭初遇开始,到湘灵追寻枫岫穿越空间过程中,遇到身陷危机的南风不竞,情急之下,善良的她出手救了南风不竞,却违反穿越秘术契约而化成石像。那一瞬间,她感到了不舍、后悔,今生她再也见不到枫岫么?千万种矛盾思绪凝聚在一滴眼泪之中。我的手指偶无法涕泪,只得让“她”缓缓停滞,身形凝固在涕泪之状。我全情投入摆弄人偶,不知柚子如何,我是手指被碰疼了,都不能打断我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南风不竞用尽办法,也不能解除湘灵的石化。好不容易枫岫解除了湘灵的石化,却不顾她而去。湘灵几番寻至,枫岫的冷语冷面,倒是贯彻得完美。全然不顾湘灵九死一生越境的惊险,更不怜惜湘灵低到尘埃的挽留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我怎么记得清柚子和湘灵说的每一句话,只能全剧不着一词,将湘灵每个不舍的动作,逐次递进演出,至于许许多多的泪,还是无从流下。我用掩袖附身轻颤来表示,我想柚子会懂的。全戏唯一的声音,我反复推敲、只有一首歌合适。然而,在低哑的哭唱中,我错乱了曲调——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“是谁导演这场戏,在这孤单角色里,对白总是自言自语。对手都是回忆,看不出什么结局。自始至终全是你,让我投入太彻底。故事如果注定悲剧,何必给我相遇,演出重聚和别离.....没有星星的夜里,我用什么吸引你,既然爱你不能共情,只能微笑哭泣,让我从此忘了你。没有星星的夜里,我把往事留给你。如果一切只是演戏,那你好好看戏,心碎只是我自己......“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无数次离去后,湘灵最终哭倒在地,这曲是我配唱的背景音,不知有没有感动柚子,反正我是哭得稀里哗啦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然后,是南风不竞为湘灵,宣战天下,一个月无人能打败他,他便要强娶湘灵。最后一夜,柚子终于不得不来。结果,在期限内竟然没能打败南风不竞,听到新的一天鸡鸣那刻,你放弃继续搏斗,竟突然停手等死!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演到此处,我实在不能不说你两句——“闭眼就戮时,你是何种心思?为什么不再做努力,而甘心赴死!你不是说,这世上有其他的事比正义更重要么?你的计谋呢?你对想要武力占有女人的南风不竞,没有客气!但是,鸡鸣之声响起时,你怎么就罢手了呢?什么胜负已定,乱了方寸!都不是!是你预计到——不是南风不竞,也是别人!湘灵终躺在别人身下!这一战胜败、都如此!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帘幕暴起,我倒飞出去,又猛然落下。跌坐地上的我,却没有因此停下言语,“一边拼命往外推,一边痛不欲生,即便如此,也不思改变吗?“我变了声调,控都控制不住,”想想,也是呢......面对南风不竞的挑衅,你都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......我都替你窝囊!”到此,我已是嘶声力竭,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他竟不接我的话,“湘灵呢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她死在杀戮碎岛,”我站起来,摇晃地走回去准备着下一段的东西,“湘灵扮成她姐姐戟武王,杀戮碎岛全体男子、都参与了.....虐、杀!不过,她感觉不到疼,因为,这满是悲痛的一生,马上就可以解脱了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听到帘幕里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,我不再言语。我一手操纵布偶,缓缓爬行在亭栏上,一手拿着一些比偶人头还大的石头,狠狠击打偶人。每次,都疼得我想尖叫,但除了咬紧下唇,毫无办法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还有就是——苍天啊,是否要救一条生命,自己必须要付出代价?我不是革命志士,没受过酷刑.....我为柚子和湘灵的支出,够了么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我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表演上——我的手,疼得生理性地停顿、颤抖,简直不用演了,就是真的啊!它不受控地收缩,恰好把我藏在手心的血包不断挤压,流出的“鲜血”,蹭在栏杆,又滴滴流淌下来,期间,偶人一直都没抬起头,只是爬呀爬呀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明明,不是真人,枫岫却不忍直视了。他转开脸,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东西,不消一刻儿,他就发现自己目光又落在——蹭了一栏杆血的偶人上......不管怎样,都关停不了心的疼痛,仿佛心压在两片石磨之间,被不断碾磨。枫岫“忽”地站起,在亭中走动,且越走越快......别爬了,我知道在条路上,他们都打了你.....别抖了,我知道你从没挨过打,也没受过罪,这些打击你受不住——所以、别再演了!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爬什么啊?爬过去还不是死......”胡颖实在不忍,将湘灵被扔在金属长刺中,捅穿身体,最后才被砍头的一幕演出。戟武王那样的强人,都晕了过去。伤好之后,便屠尽了杀戮碎岛的所有男子.....如果柚子看完了湘灵的惨状,会怎样呢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不像胡颖,枫岫瞬间就想明白了:一直拼命爬,是为掩护汝姐吧——以戟武王的功体,纵然受伤,也不会那么容易死......然而,汝并不是伊.....汝甚至,没学过武。汝只是有治愈的能力。汝用这治愈之力,不断恢复伤体,以迷惑彼辈,不去缉拿伤重的姐姐,啊——枫岫锁紧喉咙,才将这一声吞了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还在爬!!这一路、到底有多长?!莫不是、、、真的倾城而出,全都站在道路两旁拿石头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咚!咚!乒乒乓乓!”沉重的、清脆的声响,打断了我。我还没看清楚,瞬间帘幕飞扬,柚子已消失在亭中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我慢慢转过身,抖索地伸直酸麻的腿。靠着亭子坐在地上,好久都起不来。手轻轻退出人偶,捧着手背吹气时,我想,千万不能冲动了!绝不能再给人演布偶戏了,简直自虐啊!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可是.....我的疼痛不假,柚子的疼痛不假,此地万民的生死也不假。这个世界,是这里每个人实实在在的经历,也包括我的经历......那么,这个世界和我以前的世界到底,有何不同……我实在搞不懂,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两个世界?我闭上眼,头痛欲裂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但,我终究不能,把眼前的这个世界,当作虚假的故事来看待!日非久,然情已生,以后该怎么办?我会留恋这个世界?不愿回去吗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地上终究太冷,我拉着帘幕站起来,走进亭中想坐在凳子上。亭中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,伞柄破碎的羽扇,桌子,茶杯,茶水满地都是。我忽然不是那么疼了,看来我的布偶戏首秀很成功!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只是,打动你的不是我,从来都只有湘灵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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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  提前落得泪 (这一次咱们换个法子,好不好?)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我等啊等啊,柚子一直没回来。我用袖子掩住手背,倚在亭柱上,竟慢慢困了。再醒,是柚子抱我时,碰着了我的手背,我痛叫出声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他放下我,扶我坐好,弓着身给我检查伤势,“轻轻扔两个,吾知道意思就行了,需要下这个狠手么?”他的声音不复清亮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“现在,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”我定定地问,“你知道——为什么?三个月,你都不曾发现我受伤了,如今,我只在你怀中片刻儿,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不答,轻轻拖过我的手腕,拿布巾要给我包扎。我抽出手和着另一只手,小心地捧起他的头,细看他的眼,那里面还有一丝猩红,“因为——越贴近,才能越感知。否则,便都是你的想像,做不得数的。你以为的好,其实,是湘灵的最痛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站起身,望着远方出神。我知道柚子,也能预见未来......那你是相信,自己看见的未来?还是相信,我能改变未来?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“今日,做为旁观者,你可曾惋惜,你一手荒废的时光?柚子啊.....湘灵是王女,她挨过打么?她——怕疼么?别人打击的是她的骨肉,你打击的是,她藏在骨肉里未经摧折的心.....而且,她这一生,你从没、放下你的鞭子。”这是刚才我演绎湘灵时的自己感触,我哽咽得几不成声,“上一次,你已然试过......这一次,这一次咱们换个法子,好不好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有一滴泪仓促掉下,在柚子大理石般的面颊上留下一道划痕,“我......会重新规划,汝莫担忧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这 一滴泪,原来是在柚子死时才落下的。如今,我让它提前了,那是否表示,我的到来已经产生了些许影响 ......那,我是否可以期待,未来的更大改变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肿胀的眼睛再一次潮热,这一次,我迎着着柚子安慰的目光,和泪而笑,慢慢地等感情平复......思量间,所有的辛苦和委屈悄然淡去,心仿佛轻了些.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许久,我才摘下头上的绢花,别在“樱花精”的左手上,活动试了试,看会不会掉下来。“上一幕叫《因噎废食》,下一幕叫《错付》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柚子抽走人偶,“用说的就好,别演了。”然后,他小心地给我涂上黑漆漆的药,把我的手裹成熊掌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我对你和樱花精的事不喜,以前没有仔细看,如今本就难以成戏的......“他是谁?你知道了吧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“知道。”柚子语气平淡,但手背的青筋暴起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其实,你远不如语气的平淡......“他的身份,由他自己说出。更可怕的是——他说的全都是真,只有拂樱,你的朋友是......假。他自始至终都是,认为侵略合理的凯旋侯。你们千年的相处,交付出的心,让你的防备一夕溃于蚁穴。我不可能替你收回.....你对他的情。但!拂樱斋埋有贪邪扶木的根,他从未毁去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他的老窝,藏有吞噬苦境的终极武器,你到底懂不懂!这样的他、你还要给他机会!”我喘了口气,平静一下儿,“自始至终,他的心从未背离佛狱。后来,佛狱需要借助一个通道......血什么渊,才能到苦境的地盘来。你,他,还有极道先生一起去封锁这个通道。结果在快要成功的时候,也就是大家都在专心封锁通道的时候,他反手一掌打在你身上,变身成凯旋侯......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扇面落地,手上徒余孤零零的扇柄,这是你今天弄坏的第二把扇子。甚至不需要我的渲染,仅仅陈述,就能让你,像对湘灵一样失态.....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如果,知道他要发难,你还着了他的道。那我就把这件事告诉阿嫂,让她知道,你爱的人是拂樱斋主,不是她。要不然,怎么死都不愿离了他!对阿嫂,却是轻易别离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妄言!”他低声斥责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......后来,湘灵叫咒世主抓住,你与南风不竞去救,双双重伤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上一回的,和南风不竞比武,后续如何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.....你啊,还是有和情敌竞争意识的.....关键时候,南风不竞停手了,终止袭向毫不抵抗的你。所以,这次你把生的机会给了南风不竞。让咒世主的剑......”不能说,许是这一回,你没来得及,拨开南风不竞。这样咒世主的剑,就不会刺穿了你。你明明站在南风不竞后面,给他渡气的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不是,吾是想问,南风不竞到底有没有娶湘灵?枫岫暗暗焦急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让咒世主抓回去,死在火宅佛狱的噬魂囚中。你们两个人!竟然连让咒世主受伤都做不到,这里面有错估,也有内耗。但却没有计谋,没有后路,简直莽夫!这回,让罗睺一个人就足矣。你和戢武王去救人,黄泉为策应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我想了想,又道:“我希望,去月族之前,见一面秦假仙,就好了。”我最喜欢的人是倦收天,如果他还没屠戮天羌族,是否来得及抢救一下,“你是否认识原无乡?他的双手被砍断了么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不认识,但听说过其人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如果他的双手还未断,请他们先别屠戮天羌族,此事要多方调查,听信一面之词,会造成重大悲剧的。这事你要马上关注。葛仙川没有死,也没有残废,他才是始作俑者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......嗯.......等秦假仙来见过,再走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不用。告诉秦假仙,他不来见我,会有无数的人因此而亡。这些人的命,由他背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“......素还真不行么?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我知道,柚子没人手,恐怕不知道秦假仙现下在哪里,为了不耽误时间,想去琉璃仙境找素还真。但有件事只能找秦假仙,别人都不行......嗯,还不能让柚子在场.......况且,诸事繁杂,素还真最后也只能让秦假仙先行处理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 “不是每个人,都能被替换。就像没有任何人,能代替你,进入湘灵的洞房;也没有任何人,能代替我,阻止罗睺踏出的脚步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柚子终于放心了......湘灵没嫁给南风不竞......也没嫁给任何人啊——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另外:弃剑师、鄙剑师是刀无极的人......看看吧,你的身边还有谁啊?他俩配合那...谁谁对你钟爱的枫树中下蛊毒,暗算你,再率刀卫逼杀,想将你逼入绝境.....”我吓得惊出一背冷汗,我几乎忘了神源的丢失,才是柚子的后路断绝。“还有重要的一事......撒手慈悲、隶属四魌界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。撒手慈悲曾在通往死国的五道玄门内击败少独行,功力未必在你之下。后来,是他夺了你的神源......莫怕,这在我回来之后了。你如不能因应,我让罗睺收拾他!"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柚子沉吟半晌儿,“不至于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嗯......只剩——无、衣、师、尹!此人做了四件事,必须关注!!”胡颖深怕遗落此人的点滴,因为,作为一代国士的他、杀的人,远远超过苦境有史以来的各界魔头,甚至,超过任何一次两境相争的伤亡人口。胡颖拿出了自己写的记录——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第一、他害死自己的亲妹妹即鹿。即鹿钟情雅狄王,两人生下剑之初。可见,碎岛之人完全可以与外界之人孕育子嗣。碎岛靠灵树繁育人口,不过是用繁殖权统治人民的又一方式。披上神圣外衣的碎岛神权,从此把体能弱,又‘无用’的碎岛女子变得、不如猪狗!第二、用即鹿的死,给雅狄王树敌,趁机擒捉。后将报仇而来的雅狄王之女戢武王与碎岛大军引入苦境,致使碎岛全灭。而弭界主则趁机切断趋向衰竭的四魌界天源,以及苦境通往四魌界的通道。第三、无衣师尹伪造即鹿死因,设计殢无伤因即鹿之仇,而杀害剑之初身边的友人,进而逼剑之初离开了四魌界。至此,碎岛与外界孕育子嗣的三名当事人,全部解决。剑之初的身世被掩盖,也就彻底湮灭了——碎岛男女和谐共存的希望。第四、他设计剑之初出战戢武王,使戢武王女子之身暴露。碎岛神权和军权勾结,虐杀胆敢冒充男人的戢武王,连累湘灵赴死。至此,无衣师尹成功挑起了,碎岛男女之战。最终,完成碎岛全数灭绝!“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如此冷酷,环环相扣的心思,如此精准、不多余一步的设置......如果不是自己千年前遨游四魌界,就算曼睩讲,谁能串联起在一千多年的四魌界各国中,这贯彻始终的筹谋.....柚子垂眸,“吾道是谁,竟是、彼!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碎岛之主戢武王兢兢业业,佛狱之王咒世主汲汲营营,尚不保身家。更何况是被咒世主残杀的你!必须引请外援、瓦解其内部,双管齐下才能对付无衣师尹!他的妹妹、妹夫、外甥、爱徒、爱妹妹的人,皆被他利用得彻底,也伤害至深。只要让他们看清无衣师尹的所作所为,不难瓦解其内部。四魌界的天源消耗过大,已承载不了四魌界的四国。他让碎岛和佛狱的政权覆灭,弭界主得以扼断天源流道。此举虽将两国彻底灭绝,但却消弭了四国全灭的危机。我理解无衣师尹,但不赞同他。我可以不用杀那么多的人,达到同样的效果。所以,他找你的事,你便收拾他,尽管放开手脚,不必忌器。更何况,他与湘灵有杀身、杀父、杀姐、灭国之仇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“何法?!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佛狱执政者皆是虎狼之心。佛狱的民众分别被戢武王、魔王子驱赶,流落苦境。实比,碎岛民众全灭,幸运百倍。所以,不必干涉无衣师尹覆灭佛狱政权的行动。湘灵的死,让戟武王屠尽碎岛的男子。其后,戟武王又带着战后存留的碎岛女子侵略苦境。最后,碎岛女子全灭于苦境。我实在不忍。你让湘灵劝她,再让她的爱人剑之初帮她。我以为,碎岛有三条出路:上、女性移民苦境;中、毁了繁育人口的‘圣树’,强制改弦易辙;下、分裂国家,男女各据。你参详着办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这是第二次我看见,柚子目瞪口呆。身为女子,碎岛女人的悲惨遭遇,让我想过无数次解决的办法。如今看来,也不是无一可取之处。哈哈....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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