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不好时，来十五发

罗小水

　　“喝！”
　　就在光墙碎裂之际，冷声落下，卷起寒意雪，威慑在场之众。仅在转眼一瞬，萧信愕然，唯见冰箭悬停，点对眉心咫尺处。
　　“你输了！”
　　风色萧萧，吹衣袂一角，扬笑意，傲然。持箭的人，冷眼轻看，言下此局终点。
　　冰箭在前，寒冻出实力相差。萧信震撼，箭不过三，招不过三，时不过三。是的，输了，输的心甘，败的心愿。八年苦修春秋，今朝落成三箭空。低首者散念沮散同时，不得诚服。
　　“你说的没错，是我输了。”
　　此话过后，风，无声。仿若有过这么一刻静寂，人群瞬间沸腾了。声声欢呼呐喊，不绝于耳，盈响罗城上下。
　　高台处，一双冷眸睥睨，轻视足下万人之众。目光锁定，蓝眸寒霜，竟有了几分似曾相识之感。
　　“蓝眼，嗯，此子是何人？”
　　“此人便是当年幻灵传奇的独子，名为绍。”闻言身动，杨峰低首哈腰，殷勤切切，何来堂堂一城之主的威严。
　　“原来是他啊，哈，故人之子。”
　　沉吟片刻，王者开眼，随之无形气魄开阔，浩荡万里疆土，惊动风云色变。
　　“那段岁月，还真是令人怀念啊。”
　　同一时间，有人独立游荡，不觉脚步有心，来至了人武会场。乍闻呼唤入耳，冷不防惊吓。抬首左右顾盼，目光流转处，却被一道冷冽身影吸引。
　　“看起来，蓝眼仔赢得轻松了。”
　　观一身飒爽如旧，郑羽尘话语轻笑，莫名心有欢喜，或是为那人同庆。倏然风轻过，飘来兰花清香，幽幽，淡淡。
　　“这是兰花的香气。”
　　恍然间，人群传来一阵骚动。回首只见精锐士兵齐出，左右开道，闲者避让。目光聚焦处，一袭黑衣冷逸，寒霜溢，独领傲色狂然。
　　“让开，快让开！”
　　官刀横拦，威势赫赫，行道处，紫金遮面，青丝飘飞，冷艳无名神秘，余留暗香无迹。
　　未及反应，闻香入鼻，郑羽尘蓦地心神一震。分明感觉，情绪涌上，是如昨夜那般，淡然，却是忧伤。
　　“这人是谁啊，好大的排场？”
　　“听说是幻城来的一位强者。”
　　“幻城！不会吧，幻城的强者怎么会把小小的罗城放在眼里？”
　　“谁知道呢，不过话说回来，能令城主护卫亲自护送之人，想必是不简单。”
　　“如果传言是真的话，那今年的人武大会可真有看头了。哈哈，肯定会很精彩的。”
　　“是啊，是啊，等着看好戏吧。”
　　“幻城。”
　　口中默念了一声，脑海不知为何浮现了梦境中的那人，赤龙。
　　“咦，怎么会突然想起那个人？”
　　郑羽尘疑惑当下，已无心再听众人议论之言。不想余光扫过，竟是愁云立散。
　　“小冰璋！”
　　迎面咧嘴傻笑，亦如当年那个贪玩的孩童，憨厚之态，惹得佳人笑颜。冰璋目光灵动，端见眼前人的窘态，不禁柳眉微蹙，嗔怒道“大清早的，你跑哪去了，弄得一身泥土回来。”
　　“额，”不知要如何说起，郑羽尘支支吾吾了片刻之后，只叹道“哎呀，别提了。今天特倒霉，大早上的就被几只疯狗咬了。”
　　“啊！”冰璋闻言一惊，星眸忽闪，关切问道“你没事吧？”
　　郑羽尘连连摇头，不以为然道“没事，没事。几只疯狗而已，能奈我何。”
　　“我们龙腾观何时多了这么多疯狗，还这么凶，敢咬人。哼，待会我回去告诉师兄他们，还不把那些畜生抓来，顿了吃肉。”
　　“额，”郑羽尘双眼一瞟，心中窃喜，暗自乐道“我怎么会告诉你，邓九师兄他们就是会乱咬人的疯狗。”
　　“不过，”蓦然转念一想，冰璋又似不悦道“你也真是的，身为玄之班的高徒，还被疯狗给欺负了，多丢人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哪里是那样，”眼见被人取笑，郑羽尘昂首自辩，说道“我可是瓷器，不与畜生斗。”
　　冰璋抿了抿嘴，一脸古怪道“好吧，你腻害。”
　　“嘿嘿，见笑。”干笑数声，郑羽尘也是颇感羞涩。连忙话锋转道“对了，你找我干嘛？”
　　想起来时理由，冰璋掩不住欢喜，说道“今天是人武大会，师父有事忙去了。你说，我们逃出去玩好不好？”
　　郑羽尘当即一愣，汗流满面，轻声道“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。”
　　冰璋说道“什么？”
　　“没什么，没什么。”郑羽尘摇头，转面看向擂台一处，悠然道“我觉得，我们还是留在这看比赛吧。”
　　。。
　　武擂台，战声烈，一拳怒风平秋色，划开两端疲惫。
　　激战不过数刻，萧仁杰与丘赵权二人已是各自负伤，各自震撼。不想士别五年，彼此修为已是超乎了意料。
　　“萧仁杰，你果然很强。”
　　嘴角微微抽动，萧仁杰不屑耻笑，只道“不必废言，出招吧。”
　　丘赵权沉声纳气，不喜道“不管多久过去，骄傲的你，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。”
　　“是吗，那你能如何？”
　　两人对峙，皆是怒色，似如一山两虎，水火不容。众人看得热闹之时，却见台下一幕亦然，两人相对，视彼此为眼中芒刺，冰炭不洽。
　　“丘度，我还记得五年前你这个废材儿子连龙腾观的大门都进不去，如今居然也能站在这人武大会的擂台上，倒是令人惊讶了。”
　　说话之人笑里藏刀，嘲讽之意甚浓。一语一落，皆是傲慢鄙夷之色流露，听得丘度火冒三丈。
　　“哼，萧山，别以为你儿子进了龙腾观就了不起了。不过是地之班而已，观内最差的所在，有什么好得瑟的。”
　　“哈哈，说的好，最差。不过，也好过某些人连门儿都进不去。”
　　“你！”衣袖一震，丘度猛然握拳，险些就要发怒。
　　而感受威风扑面，萧山也是毫不示弱，脚步踏出，傲然笑道“如何，又想动手了吗？”
　　“小人，你笑吧，总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。”
　　隐忍心头怒气，丘度转身而坐，便是不再理会萧山挑衅，只对台上之人喊道“儿子，加油。”
　　目睹家父受气，丘赵权更是火烧眉头，心中暗自发奋，说道“父亲，这五年来你之付出，小儿铭记于心。你放心，今日我定不会让你失望！”
　　心意坚定，是不屈的意志，必胜的决心。再来顿足狂呼，内元提动，既是强招出手，风猛一拳。
　　“风猛拳！”
　　拳快，风啸，拳重，风沉，全力所向，威势赫染。
　　“切，废材之招，便是废招。”
　　笑言落下，大有不屑之意。但见萧仁杰翻手抚掌，以烈焰之火凝盾，防御身前。岂料火墙刚成，突来风啸震耳，迅猛一拳破击，重重轰然而至。
　　“仁杰！”
　　亲见爱子中招，萧山激动起身，心惊不已。这一拳，仿佛同时落在了他之脸上，赤红了颜色。
　　“哈哈！”见之惊喜，丘度大笑，目光斜视道“怎么样，这一拳分量足够了吧。”
　　萧山怒目，无言回应。然而面色渐青，却是十分地难看。
　　“可恶。”武斗台上，萧仁杰吃力起身，目光直视眼前之人，惊诧道“你何时变的这般厉害了？”
　　“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落选后你看我的眼神吗？”
　　略显笨拙的语气，说不出心中的愤怒。可那一双冰冷的眼神，却是这五年来所受煎熬的见证。
　　“你也好，别人也好，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！”
　　怒喝咆哮，不尽心头仇火。丘赵权扬手向天，又是疾风一拳，威势猛然。
　　“少得意忘形了，你以为，你真能打败我吗？”擦去嘴角鲜血，萧仁杰亦然轻笑，不屑。风压逼迫下，猛然五指一握。拳中，竟是燃起了炙热烈火，炎炎。
　　“炎拳！”
　　一拳化焰，逆风而上，熊熊又腾腾，在两人眼中霍然。
　　是战火，更是怒火。
　　“啊！”
　　相对一刻，激荡烈焰狂风。灼热痛感传来，扭曲了丘赵权面色。然而挥动的拳头，竟是凶猛得难以撼动。
　　“我不会输，我不能输啊！”
　　痛极悲极，再破功体极限。风猛一拳赫动，决下胜败。
　　“这点痛算什么，五年来我所受的屈辱，这就还给你们萧家！”
　　谁人狂呼，谁人撕心！
　　五年来的不屈，似都在这一刻倾泻，化为怒，化为恨，化为铁拳无情，轰定干戈。
　　但见烈焰燃尽之刻，第二场比试结果既出，
　　萧家，萧仁杰，败！